秦羽瑶其实根本没晕,她一直都醒着,只不过撷芳园那一幕太过丢人,她根本不知该怎么面对。
那么多人啊,邓王他们也在,秦羽瑶直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
众人七嘴八舌的奚落,嘲讽,尖叫,甚至胡乱把她抬回来的下人都在低声嫌弃她。
虽然换了衣服,洗了身子,可秦羽瑶只觉那阵作呕的气味还在身边萦绕,那些嘲笑的声音全都挥散不去。
她止不住地流泪,羞愧难当,只蒙着头躲在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游疾步跑进来,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握住秦羽瑶双肩把她抓起:
“为什么真的是你?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秦羽瑶仍紧闭着眼不愿睁开。
她刚才一直在等谢游回来安慰她,像每次她受了委屈后那样安慰她。
可谢游进来就先质问!
明明当时是谢游出的这个馊主意,要不是听了谢游的鬼话,她何至于此啊!
“二爷,少夫人她晕倒了,您别这么激动。”
禾冬哭着上前拉谢游,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干什么吃的!不懂得看着点吗?不中用的东西,我看你就该去死!”
谢游因为秦羽瑶的意外,连他想见的贵人的面都没见到。
他先开始还以为通传的人把秦如颜和秦羽瑶弄混了,可打听两次,都说是他的夫人,后来那群人甚至要和他一起去见证到底是谁。
他这才不得不提前离开。
禾冬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可还是壮着胆子对谢游道:
“二爷处罚奴婢就好,姑娘她也是被害的,喝下的水好像有问题,求二爷替姑娘做主呀!”
禾冬从小跟在秦羽瑶身边伺候,到底不忍看她出事,情急之下甚至失口喊她姑娘。
谢游焦躁地原地转圈,手狠狠锤到床边木栏上,第一次对秦羽瑶产生了厌弃和抱怨。
她怎么能蠢笨至此,明明他提前替秦羽瑶备好了药,又告诉她秦如颜戒心重,教她利用别人下手。
这么完美的计划,只需要秦羽瑶实施一下,她怎么就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呢!
“二爷,世子和少夫人来了。”
下人来报,谢游猛地皱眉,看看床上躺着的秦羽瑶,又看看门外,扭头问禾冬:
“秦如颜果真什么事都没有?”
禾冬好奇谢游为何这么问,怔怔点了点头。
谢游死死咬着唇,他不甘心呐,要是今日出丑的是秦如颜,要是现在他跟秦羽瑶去栖梧院假意探望秦如颜。
那该多爽啊。
想让这个贱女人吃点亏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下意识想起前世被秦如颜支配的恐惧。
这个女人总是精力满满,比他还聪慧能干,他只有不断地打击否定她,才会感到畅快。
这一世他本想放秦如颜一马,索性井水不犯河水,可秦如颜还是这般阴魂不散,处处压着他。
谢游不信,他不信自己重生一世能没法子对付秦如颜!
他抬手将桌边茶盏狠狠摔到地上,深呼吸几下平稳心绪,才迈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