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担心的事显然产生了分歧。
陈佳遇看了一眼两人，轻声说道：“希望他们不会发现什么。”
薛海洲的视线也落到那被人围起来的地方，十指搅在一起，透着紧张。
班主任见一群学生围在那儿，也有些头疼，说道：“都回来，别妨碍警方工作。”
班长也开口帮腔：“好了，都回来，要做笔录了！”
一听这话，学生们像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也就不围着警戒线了，转头跑去围着做笔录的警察。
萧明德走到尸体旁，看着已经看不出长相的尸体，问道：“死者身上有能确认身份的物件吗？”
武雯摇了摇头，“刚才初步检查过，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也没有其他配饰。暂时没办法辨认身份。”
萧明德点了点头，走到姚法医身边蹲下。
甫一蹲下靠近，那股高度腐烂的气味就透过口罩往鼻子里钻。
虽然口罩已经隔绝了许多气味，但余下的那些，也着实不好闻。
“怎么样姚法医，有发现吗？”
姚法医戴着乳胶手套，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
她托起死者的手指，护目镜下的眼睛眯起，“萧队，你看看这泥土。”
萧明德凑近了看死者的指甲缝，当看到上方的泥土时，又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浅滩，“浅滩上都是鹅卵石，石头下也以沙土为主，这种泥质土不像是在这里挖出来的。”
尸体腹部的尸体已经移开，作为证据收集起来。
姚法医一边检查尸体的胸腔腹腔，一边说道：“死者身上有很多殴打伤和捅伤，致命伤应该是心脏伤的这一刀，导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死者痛苦时间很短。”
“另外，尸体高度腐败，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口唇外翻，胸腹部皮肤呈现污绿色，可见腐败静脉网。尸僵已经缓解，角膜浑浊，呈现浮白色，瞳孔不可透视。”
“初步判断尸体在水里至少泡了两天以上。”
萧明德问道：“尸体已经呈现巨人观，就说明死亡时间远不止两天？”
“对，尸体的腹部膨胀、皮肤变色，体表的静脉血管也因为血液腐败变色等等症状，都能判断出死亡时间在七天以上。”姚法医点头，“但具体多少天，我得回去检查尸体胃内容排空情况。不过尸体表面已经能看到明显的Ⅲ龄蝇蛆，基本可以判断死亡时间约为七到十天。”
萧明德抬头说道：“去看看最近半个月的人口失踪报案情况。”
陈珂点头应是。
尸体的进一步检查结果得运回去才能做，萧明德站在浅滩旁，放眼四望。
四处是不算很高的山，还有蜿蜒的山路。
他顺着河流四周走了一圈，武雯迎上来，说道：“头儿，问过了，这里开野炊露营点的一共有四家，就集中在这一片。海洲他们班级选的这家‘闲适野炊’是距离河边最近的。”
“老板人呢？”
“俊杰在给她做笔录呢。”武雯指了个方向。
萧明德提步朝武雯指的方向走去。
看到萧明德走过来，周俊杰点了下头做打招呼，然后继续给闲适野炊的老板做笔录，“你刚才说你先生这两天不在家，他是去哪儿了？”
“老家兄弟回家摆喜酒，他回去当伴郎了。”老板回话说道。
周俊杰问道：“也就是说这两天只有你在家？”
“对。”老板怕自己的话引起什么误会，又连忙说道，“但是我不爱钓鱼，这两天是周一周二，也没有什么人，我就更不会往河边跑了，那具尸体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周俊杰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安抚了一句，继续问道，“那条河平时去的人多吗？”
“一般只有钓鱼的人们去那边玩。不过这位置确实有些偏，而且河很浅，几乎没什么人专门来钓鱼，这两天也就是这一批人租了鱼竿去钓。”老板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这座山我记得爬山是免费的吧，夜爬的人多吗？”周俊杰又问。
老板摇了摇头，“这边的山路难爬，而且山上建设不太好，没什么风景，要爬山的都去另一个区爬了。所以来玩的几乎都是露营野炊放风筝，团建的人多。”
周俊杰点头表示明白，继续问道：“那老板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看到人起冲突的？”
老板仔细想了想，摇头，“那没有，能过来玩的不是同学朋友就是同事，都一起出来玩了，大冲突我是没见着，小冲突我也发现不了。
警察同志，我虽然是老板，但我也不怎么管人的事儿。基本是把食材用具都准备好了，他们交钱，我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就自己出去玩了，我就是偶尔给收拾收拾，就到里面玩手机。”
周俊杰：“……”
可恶，这么一听这工作还真爽啊！
“好，明白。”周俊杰回过神，应了一声，看向萧明德，“头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明德点头，看向老板，轻声问道：“这批学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老板听到周俊杰喊“头儿”，意识到对方是个领导，态度也跟着端正了点。
她朝着那群围在一起的学生看，最后视线落在了薛海洲几人身上，说道：“其他学生没什么印象了，倒是那几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之前在别的野炊露营点见过。”
“嗯？”
“实不相瞒，其他三家野炊露营点也是我和我老公开的，只不过让不同的人去经营而已。”老板轻咳了一声说道。
和很多小吃街摆摊的策略一样，一家人卖不同的食物，或者相同的小吃。
两家之间要么联动，要么互相演戏打价格战。
总之不管人选择哪家，都是他们赚钱。
周俊杰：“……”
萧明德顿了下，才继续问道：“那几个男生你还有印象？”
老板点头道：“对，之前他们自己来过，还跟别的人发生过争执，但那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儿了。也是因为这边吵架打闹的人不多，我才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