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姜也的肚子像吹皮球一般鼓起,大的不同寻常,沉甸甸的,走起路来也不方便。
孕期反应也格外大。
把两家人吓得心惊胆战。
傅文茵第一时间住进来照看。
怕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出问题,外交办的领导们也频频探望,当即给她特殊批了个长假。
怀孕的是姜也,反应更大的却是陆见深。
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到后来的心惊肉跳,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一下班立马回来陪她,晚上给她念外文名著,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睡觉前贴着她肚皮,听着里面的胎动声,将为人父的喜悦和让妻子遭罪的自责糅杂在一起,压得他睡不着觉。
姜也笑话他,“不是说要严格教育孩子?看你这模样,孩子出来还不得骑你头上?”
姜也月份大后,情绪起伏大,陆见深在她怀孕后,总是小心翼翼,见她笑了,狭长凤眸亮起光,也跟着笑:“我的头,只有你能骑。”
姜也:“......再说荤话就去房睡!”
三十几岁的男人了,在外装得矜冷高贵,在家反而比前几年更像头饿狼。
在早几个月孕期反应不大胎儿也安稳时,陆见深老对她上下其手,摸个没完,怕伤了孩子,就用其他方式找补回来,把她当面团捏来亲去,反而惹了一身火,照顾完她又去冲冷水澡。
直至这两个月才消停。
陆见深忍不住又捏了下她指头,怀孕以后,姜也圆润了不少,好摸好抱,老婆在怀,怎么就不能抱?
他轻轻搂她,翻上被子,透出的声音含含糊糊:“我哪舍得滚去房,我走了,谁照顾你?这几天是谁黏着我不放?”
“你滚了,有的是人想照顾你老婆!”
“唔,换个地方叼!碰到宝宝了。”
陆见深碰了把软滑,低笑:“嗯,宝宝还踢了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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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军区医院更新了顶尖设备。
妇产科医生们严阵以待,都等着陆首长和他老婆。
全军区都知道陆见深马上又快升了,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陆家的第一个小辈,不能出一点差错,陆首长把他老婆看得可紧了,差八九岁老夫少妻的组合,这么多年,竟也恩爱如初。
医院不敢怠慢,特意安排了个时间段,专门给他们检查。
短短几小时,孕检单出来了。
“三胞胎。”
陆梁两家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陆老太太一夜年轻了十岁,值钱的东西不要命似的往小两口的家送。
姜也自己也觉得意外和头皮发麻,她以为最多双胎,没成想是三胎。
不同于家人的欢天喜地,陆见深额角青筋直跳。
惊大过喜。
晚上等姜也睡着,小心替她掖好被子,在她脸颊落下轻柔的吻,寒着脸在院子踱步。
最后喊来了军区医院领导,得知减胎技术不成熟,就算去香江也不能保证安然无恙,有可能胎儿全掉,母体也跟着受损,比生产三胎风险更大,建议安于现状。
陆见深的心就跟被撕来扯去似的。
要是他能再小心一点,背着她结扎,她就不会遭这个罪。
他爱她和他的孩子,但更爱她。
第二天,陆见深请了半天假,独自前往医院。
梁聿泊得知三胎后,果断放下所有生意,久居燕京,看她挺着大肚子,可怜巴巴地望过来,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婚礼前夜,他好不容易跟陆见深心平气和坐下来,互灌一夜酒,达成共识,结果这个小叛徒自讨苦吃。
他冷言冷语嘲讽她干傻事,凶戾又毒辣道:“本来就傻,怀了孕更傻,不多吃点把脑子补回来,还成天上蹿下跳,给我坐下!”
姜也刚吐完,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还真怕自己脑子不够用,加上孕期敏感,被梁聿泊一讽刺,眼睛直接红了,委屈地喊:“小舅舅。”
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歪着脑袋看他。
梁聿泊瞬间没了脾气,无奈叹了口气,视线定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指尖试探地触碰了下。
喉结滚动。
死死抿紧了唇。
一语成谶。
当初他不该对赵淮那么说,也不该那么想。
追悔莫及痛苦终身的不是赵淮,是他。
他冷脸,藏在袖下修长的手不着痕迹颤了颤,“喊我也没用,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等孩子出世,挑个聪明的送来梁家,我亲自带,省得被你跟姓陆的教坏了。”
她本来就傻,肚子里又有小家伙,身在内地,养不出杀伐果断的孩子。
未来总得有人给她撑腰。
姜也反驳了几句:“挑个最笨的送去梁家,我和他一起把梁家的产业花光败光,气死你。”
梁聿泊被她逗乐了。
身高腿长的男人俯身在她脑袋揉了一把,软乎乎的,他眼底冷意骤减,脾气很好地勾了勾唇:“好,随便你们败。”
她歪头朝他笑。
他嗓音哑了:“好好照顾自己,再敢像以前一样乱吃东西,打断你的腿,听见没?”
他本来就在为她熬。
从前想着许多年后,她挥霍不完那他就散尽梁家财产,现在看,弄来个小继承人也不错。
她的孩子。
四舍五入,也是他的孩子。
总归都一样。
“听见了。”姜也依然很敷衍,每年她都会回香江一段时间,这种威胁的话和以前一样没少听,耳朵都快起茧了。
没两个小时,陆见深面色如常回来了,手里拎着她最爱的栗子酥。
两家人再度聚在一起吃饭。
梁时微吃完饭,陪着女儿上楼挑好看的婴儿服。
她和聿泊在小两口的家有专门的房间,不怕时间太晚久留不合适。
“周家送来了好多小衣服呢,聿泊也派人从香江空运来了一拨。”
陆老太太和陆震华夫妻去到书房,绞尽脑汁给三个宝贝孩子取名。
梁聿泊和陆见深因为在乎同一个人,产生了点默契,愉悦和担忧并存,始终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