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王峰没死,莲花盗心里的石头放下。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那幅被假莲花盗偷走的画,否则,沈家怪罪起来,他们夫妇必死无疑。
莲花盗拿起两只绣花鞋,两只鞋都是左脚,一只是她脚上穿的,另一只是假莲花盗留下的。
红红的鞋面,小巧玲珑,上绣一朵白色莲花,一层一层的绽放,栩栩如生。
片刻后,莲花盗轻轻叹气,道:“两只鞋都是我绣的!”
陈无邪愕然,皱眉道:“也就是说,留在窃画之处的绣花鞋,真是你的?”
莲花盗点点头。
陈无邪皱眉。
莲花盗嘴角漾起笑容,道:“不过,这只鞋是我去年留在另外一处的,据我所知,它已经被官府封存!”
陈无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莲花盗道:“因为我的每一双绣花鞋,都有独特的记号,秘密就在莲花上,我用不同的针法,绣出我才能看出的数字,这只鞋上绣的是去年六月十四号,这只鞋上绣的是今年二月五号,都是我绣完莲花的日子。”
陈无邪笑起来,道:“一双被官府封存的绣花鞋,却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官府里少了一双鞋!”
“还可能多了一双不是我绣的鞋!”莲花盗道。
陈无邪找到钱多来,将发现跟他一说。
钱多来却不甚在意,将他带到另一个屋内,笑呵呵道:“来,陈公子,我给你引见下,这位是金算盘金满山!”
金满山是比钱多来还胖的胖子,他戴着方帽,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几乎看不见瞳孔,他左右手的拇指,各戴着一个玉扳指,色泽圆润,是极品好玉。
“陈公子,久仰久仰!”金满山露出口镶金的牙齿,慈眉善目,就像寺院里的弥勒佛,抱拳行礼。
在烂陀寺的佛陀里,那可是位笑口常开的大佛!
陈无邪抱拳还礼,道:“金总管,失敬失敬!”
钱多来指着白袍青年道:“这位是三十六路涟水坞大公子,洛子平,人称乘风快剑!”
洛子平和洛子安有三分相似,生得一表人才,剑眉星目,只是不同于洛子安,他的脸上总带着笑容,很容易给人好感,他起身抱拳道:“什么乘风快剑,都是虚名,比不上陈公子,才来江南,就搅风搅雨,不是猛龙不过江啊!佩服,佩服!”
陈无邪无奈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被逼的!”
“陈公子太谦虚了!”洛子平摆手一笑。
除了洛子平、金满山,陈无邪还认识了瑶水各商家掌柜,就连屈家商行的人也在。
等把人认识完,陈无邪拉住钱多来,低声道:“钱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钱多来惊讶道:“陈公子还不知道呢?铸剑山庄邀请你在金云楼,会江南青年才俊吗?”
陈无邪道:“此事谢无情与我说过,只是这……”
“哦,怪我没说,其实是这样的,金云楼得到消息后,联合三十六路涟水坞,在金云楼外坐庄,赌陈公子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有赌哪个江南才俊,能击败陈公子。而且金云楼放出话,谁要是能击败陈公子,就能拿到十万两银子。更重要的是,红娘还允诺将与此人同床共枕,双宿双栖,要知道,红娘可是上届秋夕百花会中,楚后亲点的花魁,楚王都想纳其为妾,被她拒绝,而且,她可是清倌人,完璧之身!”
提到红娘,钱多来顿时兴奋不已,嘿嘿直笑。
陈无邪咳嗽,叹道:“我猜江南的青年才俊们,一定疯狂了!”
钱多来哈哈一笑,道:“何止是疯狂了,简直双眼冒血,单单昨晚,金云楼就收到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的散注,真正的大金主,还在观望哩,他们一出手,怕是会吓死人!”
“所以,大家听说陈公子在我这里后,都想来见识一下,好方便下注啊!”
陈无邪恍然,这些人想必都是三十六路涟水坞的商行,和金云楼联手设庄,心里总要有个底,这是来探他的武功深浅。
这些掌柜们倒也直接,开门见山,他们都带了高手过来,请教陈无邪的高招。
这些高手,都是没有突破任督二脉的一流层次,有两个修炼特殊内功的,比平常一流层次强许多,却不是陈无邪对手,他甚至连刀都没拔,仅凭拳脚就将他们击败。
洛子平按捺不住,跳出来向他请教,洛子平练的是快剑,长剑方一出鞘,整个人就变得凌厉起来,剑如疾风,人如乘风而行。
可惜他的快剑,在陈无邪看来却和两年前太易城的韩玉差不多,单手一抓,两年前的他对付韩玉,还需尽全力,现在一把就将剑抓住,让洛子平羞愧认输。
见识到陈无的武功,在场的掌柜们高兴许多,鉴于南北对峙的情况,压陈无邪输的远超过压陈无邪赢的,当然,还因为他的赔率很低,捞不到钱,对赌徒而言,要赌当然赌大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无邪如果输的话,庄家可就赔惨了,陈无邪的表现,让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一干掌柜们离开,屋内留下洛子平、金满山、钱多来。
洛子平道:“陈兄的武功,先天之下难逢敌手,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南并非没有年轻天才!”
“哦?”
金满山笑呵呵道:“没错,铸剑山庄敢向陈公子下战书,并非没有准备!”
“莫非谢家出了什么绝世天才?”陈无邪肃然道。
洛子平点点头,道:“陈公子可知五年前赵国西南云间府,秣陵镇大青山之战?”
陈无邪心头一跳,沉声道:“略有耳闻!”
洛子平娓娓说道:“其实关于那一战,众说纷纭,到现在还没个定论,不过,那一晚,消失百年的太阿剑出现在大青山,与莫大先生的龙城剑争锋,却是无数人得见。鸿筠、龙城、太阿,天下三大神剑,鸿筠早已不知所踪,世上独存龙城、太阿。龙城不见锋芒,太阿最年轻,锐气却最重,大青山之战后,太阿剑飞来江南,那一抹剑光,如彗星袭月,震惊楚国,楚王曾派人四处查访,皆不见此剑!”
陈无邪皱眉,道:“莫非,谢家得到太阿剑?”
钱多来、金满山、洛子平皆是点头,神情羡慕嫉妒,钱多来道:“神剑有灵,自动寻主,一年前,江南出现一位神秘剑,如陈公子这般,四处挑战剑道高手,连败江南十余位剑,有万剑谷、百花谷的弟子,还有三位前辈人物。”
“不过,此人杀心极重,与他比剑之人,尽皆丧命,引来江南武林的讨伐,后销声匿迹。前不久,谢家发生件大事,谢家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谢无玉被人杀死,谢家低调处理此事,但有个年轻人,取代谢无玉的地位,引起我们关注,多方查证后,我们肯定太阿剑就在此人手中!”
陈无邪惊讶道:“此人是……”
“是谢家旁支庶出,叫谢无极,年仅十八岁,据闻他的剑法,与百年前太阿剑圣的剑法极像,不出意外的话,陈公子会在金云楼碰上他!”
洛子平拍腿气愤道:“谢家真是可恨,这是给谢无极铺路,让他扬名,想走百年前太阿剑圣的路啊,再造一个太阿剑圣!”
“他不是先天?”陈无邪问道。
“应该还不是,他要是先天,谢家早就放他出来咬人!”金满山呵呵一笑。
陈无邪哈哈一笑,道:“他若是先天,还拿着太阿剑,我直接认输,既然不是先天,那胜负还未知,能与这样的年轻高手争锋,岂不快哉?”
洛子平、金满山、钱多来面面相觑,也哈哈大笑。
笑声之中,洛子平目光瞥向陈无邪腰间的刀,道:“陈公子有魔刀这样的宝刀,还真不怕太阿剑!”
“听北边传得魔刀者得天下,我们倒是想见识下!”金满山眯着的眼睛放出光芒。
陈无邪笑呵呵的拔出魔刀,递给三人,道:“那都是江湖流言,这就是一柄寻常的刀,真正的魔刀,不知被谁得到,就像太阿剑一样,躲在某处练功呢!太易城丁家铸了十万柄假魔刀,卖了个精光啊!”
洛子平握着魔刀,上下挥动,没感觉异样,可惜道:“看来陈公子和我们一样,都被丁家骗了!”
钱多来忍不住抱怨道:“是啊,丁家说魔刀就在他们铸的十万柄刀之中,才铸出来,就被各方抢购一空,一柄刀被炒到几百两银子,我那时抱着侥幸心,也买了一千把,一把一把的试,结果没一把真的,幸好我脱手的快,还把路费赚回来,要不然得亏死!”
他们三人用过魔刀,都觉得和自己买的刀没什么区别,就是颜色变成黑色,稍重一些,更锋利一点,这样的刀,连名刀都不是,顶多算是宝刀。
陈无邪插刀回鞘,心里好笑,自秘境那次变故后,魔刀光芒不在,魔性亦是消失,就像失去灵魂一样,死气沉沉,他们要是能看出什么来,那才有鬼。
不过,这样的魔刀,他用着比以前顺手多了,以前用刀,总感觉别扭,是刀在用人,而不是人用刀,现在是人用刀,使用起来也没什么忌惮,威力不降反升!
只是这话他可不会往外说,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