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章绉的事。
但很快，她彻底沉浸在了美食当中。
耿淼更是一连吃了好几块榴莲，直接把肚皮吃得浑圆。
两个小时的用餐时间结束，江云舒下定了决心：“我们明天就回去，至于章绉，让况恬教授来吧。”
耿淼刚刚已经联系了况恬教授。
耿淼：“行，那我们还要邀请她加入实验吗？”
江云舒摇头：“既然她不想，那就算了。”
耿淼倒是有点可惜，不过她没说什么，该怎么做云舒自己心里有分寸，她这个外行人还是别随意指点内行人了。
“好。”反正章绉即便过来，也肯定融入不了群体，既然她喜欢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吧。
耿淼内心如此对自己说，但心情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复杂。
夜深，耿淼来到酒店的阳台吹风。
她望着远处的楼房，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城市的烟火。
这里的风很柔和，夜很凉，站在阳台上往远处看，有种世界寂静的感觉。
“淼淼。”
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耿淼回头：“姐，你也还没睡吗？”
耿晶微微颔首：“我来看看你，你今天的情绪一直很不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今天遇到的事情？耿淼觉得很难用短短几句话来概括自己的心情。
于是她说：“没什么。”
耿晶笑了：“怎么了，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耿淼无奈：“姐，我不是……只是这事有点不好说，你也知道章绉这个人很难搞。”
“嗯哼，”耿晶，“所以呢？”
耿淼和耿晶对上目光，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了很久，最后耿淼选择妥协。
……
耿淼：“事情就是这样的，不过明天我们就走了，其实也没必要多想什么，也许这一离开，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更何况是气到。”
相比耿淼，耿晶对章绉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她知道耿淼为什么心情这样复杂。
耿晶叹口气：“你从小是嫉恶如仇，喜欢惩恶扬善，没想到现在长大了，看上去沉稳了很多，结果还是这样。”
耿淼：“维护正义不好吗？”
耿晶笑了一声：“没有不好，能维护正义的，都是很勇敢的人。”
耿淼神色稍缓。
就是说嘛。
耿晶往前走了两步，靠在栏杆上：“但如果法律已经做出了判决，就不用太过内耗了。”
耿淼愤愤说：“可是她按照法律来看，本该一直坐牢。”
耿晶听到这句话，转头凝视耿淼，直到耿淼冷静了一点，才说：“你真的觉得，被监视着赎罪，比在监狱里混吃等死要好么？”
耿淼语塞。
要好吗？
她忽然不知道了。
－
第二天，在况恬来后，江云舒一行人就离开了这个远离盛京的小城。
江云舒通过后视窗看着这个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县城，缓缓收回视线。
希望章绉能想通吧。
也许……还来得及。
－
耿淼提出疑问：“云舒，当你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你是怎么做的？”
江云舒疑惑：“什么事情？”
耿淼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耿晶给了耿淼一个眼神，耿淼立即闭嘴。
耿淼：“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盛京。”
江云舒看着手表上的坐标：“再过五六个小时吧，可能需要中途停下来先吃顿饭。”
不然一口气饿这么久，就算她们能挺住，负责开车的司机也挺不住。
要知道，疲劳驾驶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耿淼：“好，我现在明白了。”
江云舒递给耿淼一个疑惑的眼神，耿淼默默转头，装作自己没看见。
七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开进了盛京。
程怡知道这件事，特意问江云舒进展怎么样。
江云舒吸了口奶茶：“没有任何进展，或者说，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程怡哭了：“那可怎么办，我还等着你的全息仓做出来后放上我做的游戏呢。”
作为一个计算机狂热分子，她怎么可能拒绝全息的诱惑！
江云舒：“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骗子，说不定全息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秦始皇，打钱。
程怡：“就算我生活在楚门的世界，我也相信你是唯一的真实。”
她捏了捏拳，以示真心。
江云舒差点笑哭：“你说情话的时候真是要命。”
不说情话的人一旦说起情话，还真是绝杀。
程怡摇头：“我是真心的，说的实话，怎么是情话？”
江云舒：“行，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程怡双手撑在桌子上，靠近江云舒：“那你说，全息……”
江云舒比了个手势：“还要等等，这个事情并不简单，要很长时间。”
程怡听到这句话，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健康作息，争取活到七老八十。
全息的难度确实很大，到现在也只是存在于小说和科幻片当中的一种概念，连具体的理论甚至似是而非的理论都没有。
需要很长时间，她理解。
程怡：“行，大概需要多久？”她争取活到比人均寿命多二十岁这样子。
江云舒：“也许，要五六年吧，如果不顺利的话，说不定是一辈子也不行。”
江云舒：“而且在那之前，我要先研究如何让盲人重新看到东西。”这两个轨道相交，先研究如何让神经不通过视网膜直接看到东西也有好处。
至于这件事理论上能不能实现，当然是能。
毕竟盲人也会做梦，后天失明的盲人的梦境其实是有色彩有图案的，只不过梦境中的图案是在睡梦中大脑“无意识”让人看见的，而她要做的就是让盲人在清醒状态下，有意识地通过外部仪器接收特定的画面。
这些画面可以是扫描道路和周围亲人、陌生人后的“成像”，也可以是提前输入的文字、图片、甚至视频，再往后，甚至可以做一个新的网络，也就是她最终设想的全息网。
这个网络将是比互联网更加强大的存在，因为它能够让人类的想象变成现实。
程怡一拍桌子：“这么伟大的东西不管是五年、还是五十年，或者一辈子，我都能等。”
她眼睛闪闪发光：“我一定要看到全息的诞生。”
程怡紧紧握住江云舒的双手：“如果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记得叫我，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行。”
毕竟如果坐牢了，她就不能享受到另一个世界了，只能在里面踩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