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厅到卧室、厨房、厕所、阳台。
房子面积不大,餐厅就是厅的桌子,桌上只剩下两双筷子没有收拾,可能是落下了。
门口的鞋柜上多了双男士拖鞋。
厕所里的洗手台边有两块毛巾,一块蓝色一块白色,漱口杯和牙刷牙膏也是两个。
一大两小的三个卧室,只有主卧有住人的痕迹。
陈淮尧见过乔岁晚经常盖的被子,那条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还有一条没叠,被随意的扔在床中间。
他幽幽凝视乔岁晚:“距离我上次过来不足一个月,这里却已有这么大的变化。”
乔岁晚知道他误会了,但不想解释。
陈淮尧静默片刻,倏然意味不明的短促一笑,瞳仁间的冷意愈深,夹杂几分嘲讽。
却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终是在这几天里坍塌。
塌的超出他的想象。
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一次甚过一次。
陈淮尧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的取下领带,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脱下。
若不是崩落在地的钻石纽扣,乔岁晚就被表象骗了。
陈淮尧逼近她,“这么喜欢做饭?”
乔岁晚本能后退,退了三步又停住。
没有做错事就该挺直腰板,何况,想躲也没用。
不能永远在他面前这么弱势。
陈淮尧察觉到她的变化,阴郁深浓,轻握住她的手,却很快被甩开。
对,是甩开,不是挣脱。
动作之快,态度之坚定,似避如蛇蝎,更似被什么脏东西碰到。
陈淮尧神色难辨的盯着她,她脸上的犹豫、害怕、坚定都格外清楚。
他不怒反笑,宠溺的用两指捏了捏乔岁晚精致白皙的下颌,顺着漂亮的线条抚过,温柔如待掌中珍宝,目光犀利冷酷。
“当年为我进的厨房,如今做给别人吃。”
“岁岁,忘了你曾说过的话了?”
乔岁晚怎么可能忘,喃喃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每个会做饭的人都是从最简单的学起,她也不例外,陈淮尧那时胃不好,家里的厨师虽然厨艺超群,但他经常不回来,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厨师从煮面条学起。
很快就学会多种面条的做法,简单的配菜也能做的很好吃,接着一道道的开始学习做菜,会的并不多,但大多都是陈淮尧喜欢的。
她声音不大,可陈淮尧听清了,“我记着,你还记得吗。”
乔岁晚低低嗯了声,刚要把话说直接,心口忽然传来刺痛。
五指分明的大手抓住她的薄弱,用力的程度像是要穿透皮肉直接把心脏掏出来。
陈淮尧贴近她的耳朵,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只会为我而学,只会做给我吃。”
乔岁晚皱眉喊疼,没法强行躲避,只能求他放开。
陈淮尧置若罔闻,伪装撕开一道裂缝后,真实展露的越来越多,用另一只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下。
“我没吃早餐。”
乔岁晚迟疑,摇头,无声拒绝。
见状,陈淮尧的神色彻底变了。
他森森冷笑:“怎么,有了野男人,忘了哥哥?”
乔岁晚被他的神色吓到,“陈淮尧,你别这样……”
“你不是也要娶林妙如吗,她现在不止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是目前最适合你的。”
“淮尧哥,”她放软语气,楚楚可怜的哀求,“你我之间没有未来,你放过我,我会永远记得你曾待我的好。”
“好聚好散,不比闹的丑闻人尽皆知要好吗?”
陈淮尧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贴的太近,掌下的心跳在清晰的快速跳动,“就这么喜欢他?”
乔岁晚哽住。
明明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他现在娶林妙如,对他、对陈家的名声都大有助力,即便他以后想要孩子也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对外可以说成是领养,只要林妙如配合,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就是能力优秀、热心慈善、深爱发妻的顶级企业家和好男人。
上层圈子里不乏这类人。
光明的大路摆在眼前,他却非要选择和她纠缠下去。
“每天担心、见不得光的日子,我不喜欢。”乔岁晚忍着刺痛尽可能的平静,眼里却闪过痛苦难过。
陈淮尧终于松开手,在她的眼睑上亲吻,轻咬,“黎明总在黑暗后,不熬一熬,怎么知道以后呢。”
“乔岁晚,有些路看着平坦,真走上去才知道坎坷崎岖;有些路看着难走,其实才是最平顺的。”
他的语气从容蛊惑,诱人沉沦:“你说呢。”
乔岁晚逼着自己狠下心。
陈淮尧这样的男人,无需表态就有无数女人飞蛾扑火,更不用说他愿意花心思,尤其她的心里有他。
可话虽好听,却像是pua,像空口画下的大饼。
她还有奶奶要照顾。
乔岁晚苦笑:“淮尧哥,以后我不用吃饭了。”
陈淮尧的眸底略过疑惑,转而明白过来她在讥讽,并未恼怒,愈发温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岁晚狠了狠心。
“我喜欢殷景泽,从他帮我救了奶奶的那年起,以前是我没看清,这段时间越和他相处我越是认清自己的心。”
“能和他共度余生,”她顶着男人冷如寒霜的目光道,“我愿意,也很期待。”
陈淮尧久久未语。
沉默中乔岁晚胆战心惊,忐忑难安。
后颈蓦然被掐住,毫无防备的猛地仰起头,她眉心颤动,看着陈淮尧微微扭曲的脸近在咫尺。
火光迸射间,房门的铃声响了。
乔岁晚愕然。
她想过去,陈淮尧却不让,拼命挣扎不过是让自己更疼。
敲门声停下了,乔岁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就在厅的桌上,距离他们不远,同时看清打电话的是殷景泽。
陈淮尧又淡淡笑了,狠辣溢满深眸,“若他知道我们的事,还会娶你吗?”
乔岁晚瞪大眼。
陈淮尧的心里变得痛快,虽然并不彻底。
“你,”乔岁晚定了定心神,“我没想到你会和梁衍一样。”
“梁衍已经对学长说过我去医院做检查的事,他不在意,他更想我的未来。”
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想断了陈淮尧的心思。
陈淮尧顿了几秒,看穿,却没戳破,“你猜猜看,殷夫人和温家长辈们的态度。”
乔岁晚脸色变了。
陈淮尧轻轻蹭着她的唇,猛然用力在她唇上一咬,咬的见血。
他冷冷道:“乔岁晚,我若不同意,没有人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