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准备了一桌子，大部分都是拿手的或殷景泽喜欢吃的。
这几天她特意新学了几道菜。
殷景泽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夸奖的话说的自然又好听，乔岁晚除了在奶奶面前受到的都是打压式教育，很惊喜很受用。
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吃完后殷景泽主动收拾桌子洗碗，乔岁晚站在他身边看着，见他三分钟打了四个哈欠，动作虽很克制但明显是困的厉害。
“学长，今晚你早点休息吧，工作虽然重要，但得注意身体。”
“饭后晕碳的正常生理反应，还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累，”殷景泽不以为然的开玩笑，“娱乐圈里五六十岁都正是闯的年纪呢。”
乔岁晚笑过又正色：“因为我曾经历过，知道太忙碌加熬夜对身体有害无益。”
“我总得为我们挣一个未来，为了你，我不累，”殷景泽一顿，“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个人豁出命，理应我来。”
从没有人对乔岁晚说过这样的话，包括奶奶和陈淮尧。
奶奶不善表达，疼爱都体现在眼睛和行动上，陈淮尧更不会说，以前乔岁晚觉得他很疼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清。
乔岁晚又给他切了一盘水果，殷景泽吃后主动离开。
——
冰箱里开始满满当当，乔岁晚定时逛超市，每次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都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除了去格莱特总部加班，殷景泽每天都来，她要是忙的无暇分身，也会点外卖送到殷景泽的公司或医院。
这天，乔岁晚一大早就到了格莱特总部，开会、画设计图、手工制作、市场销售分析等忙的连午饭都是在办公桌前吃的，直到手机闹钟响了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下班的时间。
工作还没忙完，乔岁晚打开外卖软件，刚要点，殷景泽打来电话。
“岁岁，我下班了。”
乔岁晚压低声音：“我还在公司，估计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忙完，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送到你家里？”
“我想吃你做的。”
“那，你去我家等我？”
殷景泽答应：“好，你先忙。”
乔岁晚挂断电话，身旁的女同事忽然转头笑问：“男朋友？”
“不……嗯，是。”乔岁晚觉得没有必要多说。
“你对他可真上心，你做饭也就算了，还给他点外卖，”女同事撇撇嘴，“你不会是恋爱脑吧，恋爱脑可要不得。”
乔岁晚笑了，依旧没多说。
她加快速度，结束时已快七点，匆匆收拾东西下楼，一眼看到不远处停着的熟悉轿车。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殷景泽迈出，朝这边招手，又绕到副驾打开车门。
乔岁晚快步走近，诧异：“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
乔岁晚观察他停车的区域，觉得他在撒谎。
陈氏集团。
陆东站在会议室外，隐隐听到里面高层们的激烈讨论声，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陈淮尧爬上来一直如此，最近愈演愈烈，陈老爷子是放任这种情况的，允许陈淮尧陈瑾霆争斗，就像他当年允许两个儿子相争一样。
手机忽然连续震动，陆东点开，还是乔岁晚的事。
和前几天一样，除了去格莱特上班就是殷景泽。
这两个人虽然没订婚，但已经有新婚小夫妻之间甜蜜腻歪的样子。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陆东把手机锁屏。
他猜不透陈淮尧的心思，但已经摸索出规律试探，之前连着汇报两天乔岁晚的情况时陈淮尧都没应声，第三天断了也没询问。
会议室的门打开，陆续走出几个脸色难看、西装革履的人，陈淮尧出来后陆东自觉跟在他身后，往会议室里瞥了眼。
长长的会议室主座上，陈瑾霆端坐着，和陈淮尧一样神色如常辨认不出喜怒。
陈淮尧回到办公室，从容镇定的抿了几口咖啡。
陆东汇报完工作，见陈淮尧没反应便要出去。
“乔岁晚那边呢。”陈淮尧倏地道。
他正对落地窗，从陆东的角度只能看到高大修长的背影。
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一家人，应该知道乔岁晚换了新工作的事。
“乔小姐和殷公子刚到家。”
“这几天殷公子都是去乔小姐家里吃饭，乔小姐在前天早上休息时还进了一家厨艺培训机构，但没有报名缴费。”
陈淮尧许久没说话，陆东出去，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室内落针可闻。
陈淮尧转身时，眼中的阴翳铺天盖地。
乔岁晚在殷景泽去阳台打电话时先把饭吃完，留下他的，把其他的碗筷全部收拾刷完，又收拾了近半个小时的厨房才出来。
殷景泽已经打完电话，闭着眼仰躺在沙发上，没吃完的饭还是没动。
这样都能睡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沙发不大，勉强能让他躺下，两条长腿从腿肚子就悬空，乔岁晚不想叫醒他又想让他睡得舒服点，只能轻轻帮他把鞋脱下。
家里开着空调，这个天气要是关了没一会便很热，她怕殷景泽着凉，拿了条很薄的蚕丝被盖在他身上，又把厅的灯关上。
乔岁晚也累了，忙到十一点半出来看了眼，殷景泽还是维持那个姿势睡的很熟，把卧室的灯也关了。
她是被噩梦吓醒的，正惊魂未定，早晨的闹钟也响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乔岁晚擦了擦汗，开口嗓音有些哑：“进。”
殷景泽停在门口没迈入，饭香味飘进去，“醒了？我做了早餐。”
“哦，我这就吃。”
殷景泽笑着点头，把门关好。
乔岁晚换了衣服，洗漱，看到桌子上卖相极好的面条。
不比餐厅挂出来的图片差。
她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吃。”
“你喜欢就好。”殷景泽目光温柔。
乔岁晚吃了近半才道：“学长，没想到你也会做饭，厨艺还很不错。”
“在国外时学的。我的手好一些了，不能总是吃你做的。”
殷景泽说着敛了敛嘴边的笑：“不好意思，昨晚我在沙发睡着了。”
毕竟没结婚，他自小受到的礼仪教育不允许这类事发生，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他的本意只是躺一会休息下，没想到睡过去，也没想到乔岁晚没叫他。
“没事，你太累了。”
殷景泽工作忙，吃完便先去上班。
乔岁晚在厨房想晚上要做什么菜，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
声音太大了，吓得她哆嗦了下，紧接着警惕心窜到巅峰。
不是邻居家的，是……门口。
乔岁晚头皮都是麻的，随手拿起菜刀。
来人站在卧室门口背对她。
是陈淮尧。
乔岁晚松了口气。
然而，待陈淮尧转身，她看清他的脸色呼吸一窒，从头到脚窜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