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后退，收敛所有侵略攻势。
乔岁晚尚未反应过来，房门被从外打开，殷景泽神色凝重进来，目光审视。
陈淮尧的眸底涌现寒芒。
没想到乔岁晚竟把门的钥匙或密码给了殷景泽。
这里，俨然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殷景泽觉察到室内气氛不对劲，走到乔岁晚身边，看到她唇上的血，“怎么了？”
乔岁晚避开他的目光，仓皇抹抹眼角。
殷景泽揽住她的肩，安抚轻拍，看向陈淮尧，“陈二公子，这么早来找岁岁有事吗。”
这般语气……陈淮尧没有理会，更没拿正眼看他，出门离开。
清晨的暖阳下，他的周身溢满低温。
“学长，”乔岁晚按捺情绪，“我和淮尧哥算是吵架，因为家里意见不合。”
殷景泽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深想，俊朗的眉眼间染上几分焦急：“他打你了？”
乔岁晚回了沉默。
挨打总比被看穿好。
殷景泽伸出手想查看她脸上的伤，乔岁晚匆匆捂住右脸，转了转身体，“我没事，你快去上班吧。”
她看着殷景泽从沙发下拿出一件东西，才知道他回来的原因。
——
格莱特总部，会议后乔岁晚被副总监叫去办公室。
先委婉夸赞她能力，认可她这段时间的成果，接着话锋一转：“过几天帝都内要办服装博览会，我们也在其中，想把绒花元素和汉服结合，将你亲手制作参与的那两件重工汉服和礼服放出去展览。”
“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乔岁晚没意见。
“还有件事，领导说温老在绒花非遗继承人中的地位毋庸置疑，若是能请他到现场坐镇就好了。”
乔岁晚没把话说满：“老师最近家里有事，可能无暇分身，我试试。”
回到办公桌前她给温老发消息，温老很快回复，没问哪一天和几点，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去。
公司内部做了几天准备，服装博览会当日，现场的人比乔岁晚想象的还要多。
因为有很多高端品牌的加入，也吸引来许多豪门千金、当红女明星和社会名流。
乔岁晚接到温老的电话，下楼出去迎接。
除了温老，殷景泽和严翰也来了。
温老在格莱特的展区当着围观群众的面亲自制作手工绒花成品，允许他们拍照，古韵的魅力和精细的技艺引得不少人惊叹，没多久就围满了人。
乔岁晚站着看，倏然温老侧头看向她：“你也来做。”
她一愣，知道老师是好意，近几年绒花非遗被不少电视剧电影带火，绒花和老师都自带流量。
况且她还有美貌，多番条件加持下发到网上几乎是必火的结局。
可她有顾虑，火的代价便是一定会被家里人知道。
当年闹的那么难堪的事，她不想再来一次，否则真的这辈子都没脸见老师了。
乔岁晚摇头，温老似是也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没有强求。
副总监要带着设计师在服装博览会里转转，乔岁晚送走温老和严翰，在殷景泽的陪同下也去转，但刻意和他们没走一个方向。
现场的人很多，乔岁晚为了方便穿了休闲装和小白鞋，她正走着路忽然像是被人绊了下。
殷景泽半揽半抱扶住她，低头发现原来是她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刚才被人踩住。
“我没事，谢谢。”乔岁晚说着要弯腰，殷景泽的动作却更快，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尴尬的搓手，欲言又止。
鞋带在殷景泽的手里变得灵动，十几秒的时间系出的蝴蝶结比她自己系的要好看很多。
乔岁晚听到路人里有小姑娘在夸殷景泽帅，朝他伸手，不想被围观。
结果殷景泽握住的瞬间，小姑娘和她的朋友捂着嘴惊呼。
殷景泽站起，看见她涨红的耳垂透着清纯和可爱，忍不住捏了捏。
乔岁晚的脸更红，本意是想拿开他的手，却被殷景泽反握住，十指相扣。
这时，女人的笑声忽然传近。
乔岁晚看到林妙如。
以及她身边的陈淮尧和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手上传来微微的痛感，乔岁晚注意到殷景泽的神色略显阴沉。
林妙如笑意盈盈：“好巧，我们刚过来就看到殷公子单膝跪在你面前，我以为是在求婚，没想到只是系鞋带。”
“殷公子有心了，真令人艳羡。”
殷景泽淡淡颔首：“应该的。”
乔岁晚对上陈淮尧的目光，深邃如海，隐隐泛着危险。
再想细看时又是清冷淡漠。
“小陈总日理万机，却在工作日陪你来看服装博览会，林小姐又哪里需要艳羡别人。”殷景泽又道。
林妙如嘴角笑容甜蜜，挽住陈淮尧的胳膊，头亲昵的靠上去。
陈淮尧抽出手。
林妙如一怔，眼底闪过诧异和难堪。
“哥。”他们身边的二人看着殷景泽开了口。
乔岁晚知道他们是谁了，殷董事长的私生子们。
殷景泽似是没听见，忽略他们。
看来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糟，乔岁晚心里有了数。
陈淮尧低眸，轻慢之色一闪而过。
自家人为了家产或权势争斗在圈里太过常见，就算已经闹的水火不容，碰面时基本的戏还是要演的。
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实在可笑。
“这位就是嫂子吧？”其中一人注视乔岁晚。
乔岁晚微笑：“你好。”
男人朝她伸手：“嫂子，我叫殷博，这是殷峥。”
殷博。乔岁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私生子中能力最出众的，也是最受殷董事长看重的，在殷家的集团里已经多年，身居高位，手掌实权。
殷博很瘦，尤其是脸，气质偏精明，乔岁晚觉得他面相不好。
殷博看了眼殷峥。
殷峥不太友善的笑嗤了声：“这位就是陈夫人的私生女啊，长的倒是漂亮。”
殷景泽的脸色阴沉如水：“道歉。”
“她不是私生女，”林妙如道，语气冰冷，“不要因为你是，就以为人人都是。”
乔岁晚惊讶于她竟然会维护自己。
估计是做给陈淮尧看的。
她看向陈淮尧，发现他一脸的置身事外不以为然，别说为她说话，甚至没有一丝不悦。
要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侮辱陈梦娴，他必然会生气。
乔岁晚苦笑。
说到底，她在陈家始终是外人。
殷峥一副纨绔做派的耸耸肩，很不服。
林妙如沉声道：“岁岁是阿尧的妹妹，是陈家人。”
“你哥让你道歉，没听到吗？”
殷峥看了看陈淮尧，不逊的目光下意识变得拘谨。
他尚未表态，陈淮尧的视线微转：“好了。”
这句是对林妙如说的。
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