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踩油门,车子在泥泞的草地上剧烈颠簸着冲出重围。
后视镜里,陆琦被田茂生的人死死按住,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雨声,像根刺扎进我心里。
李富昌在后座疼得直冒冷汗,血水浸透了他按住腹部的手掌,武小雨也不知是生是死。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握紧方向盘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雨刮器疯狂摆动,却依旧刮不干净眼前的雨幕。
“不能停……得去找人帮忙……”李富昌虚弱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找把头?”
“不...不能让师伯知道,去...去广州找一枝花!”李富昌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我心急如焚,既担心李富昌的伤势,又牵挂着武小雨和陆琦的安危,可眼下荒郊野岭,连个信号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不知开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破旧的村落,零星亮着几盏昏黄的灯。
我顾不上多想,直接把车开到村口最大的一户人家门前,用力拍打着铁门。
门开了,一个满脸警惕的老汉举着手电筒照向我们。
“大爷求求你救救我朋友!他受伤了!”我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
老汉愣了一下,随即大喊着叫人帮忙。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我们把李富昌抬进屋里。
村里没有医生,一个懂些草药的阿婆简单为他处理了伤口,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正准备询问村民附近是否有能联系上外界的地方,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骚动。
“田把头那狗日的在这!”一个秦皇岛口音的男人用手电筒往我这照了过来,让我心头一紧。
秦皇岛口音跟东北口音很像,我之前被抓到秦皇岛那时候一直以为他们是东北人。
紧接着我透过窗户望去,只见田茂生带着一群人带着手电将屋子团团围住。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眼神中满是阴狠:“跑啊!接着跑啊!以为找个破村子就能躲过去?”
这时候七八个村里的身穿藏族服饰的小伙,手持长刀就跑到了田茂生那伙人的跟前。
其中领头的小伙对田茂生他们警告说:“你们这些家伙别来我们这闹事!不然我让你们走不出甘孜!”
这时候田茂生身边一个戴眼镜的黄头发小伙,一脚把毫无防备的藏族小伙踹到了地上:“我去你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其余藏族小伙刚准备动手,只听见“砰”的一声。
那黄头发四眼男右手拿着一把撸子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然后牛逼轰轰地对着几个藏族小伙骂道:“来!看看你们刀快还是老子枪快!”
此时我大脑飞速运转着。
村民们惊恐地看着田茂生一群人,开始小声议论。
我明白这些村民好心帮我,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因为我们陷入危险。
“你们别管,我出去和他们谈。”我对屋内的人说道。
阿婆拉住我:“娃子,出去就是送死!”
我苦笑:“没事,我总不能连累你们。”
刚踏出屋门,田茂生的人就一拥而上将我按住。
田茂生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然后狠狠一巴掌扇在我左边脸上。
“厉害啊河把头!我才知道上次在贺州那小子就是你!放心,回去老子慢慢折磨你们。”
他身后,陆琦被人押着,眼神空洞,脸上还有被打的伤痕。
“妈的,田茂生!你想怎么样?”我愤怒地喊道。
他松开手冷笑道:“我想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黑龙七星棺,哦对了,现在我多了个条件,让白家人来赎你回去!”
“那东西又不在我手上,再说了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我大声怒斥道。
我这话就像触到了田茂生的逆鳞,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说能就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杨向南,不然老子弄死你们再去找他!”
说完他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
我想起李富昌说不能让把头知道,可能是怕把头用黑龙七星棺来换我们。
于是我就说:“我现在联系不上把头。”
田茂生一听,竟以为的没有生气,我以为他知道我的背景,不敢轻易动我。
谁知道,沉默了一会后,他转身背对着我,然后对着十多个手下冷冷的说了句:“打到他服!”
话音刚落,那十多个小伙瞬间就围住了我,接着拳头和棍棒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被打得几乎失去意识。
恍惚间,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叫声。
我强撑着睁开眼,只见一个灰影手持砍刀,直直劈向田茂生的人。
我定睛一看是武小雨!
他脸上身上全是血,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
武小雨就这么拿着一把全是鲜血的砍刀在人群中乱劈。
“愣着干什么?跑啊!”武小雨对我嘶吼道。
我挣扎着爬起来,在武小雨的掩护下,我扶起昏迷的李富昌,拼命向村外跑去。
结果跑了一会李富昌就跪倒在地上一直吐血。
“小河,快去天鹅宾馆找一枝花,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被抓...抓了...”
我这时候使出全身力气也扛不动李富昌,只能把他留在了原地。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听李富昌的,去广州找“一枝花”。
我知道我们的车已经爆胎了,本想开田茂生他们的车子逃跑,想了想又怕他们的车里没留有车钥匙。
要是盲目的钻进他们的车里,那些人只要把我锁在车里我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我没有犹豫,钻进我们的车里踩下油门就跑。
我也不管还剩多少油,反正就是油门踩到底。
一路上我都能闻到左前轮传来橡胶被烧焦的臭味。
我踩着油门在盘山公路上狂飙,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只闻见左前轮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直到“滴”的一声,仪表盘显示油量的警示灯开始闪烁,我才发现油箱已经见底了。
但后视镜里,田茂生的车队像几条毒蛇般死死咬住我,这时候的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我求老天爷给我一线生机,让我平安到达广州。
也就在几分钟后,我见前方不远处有条岔路,便开始提前减速,然后在快到岔路口时猛打方向盘拐了进去。
后面田茂生那些人因为追我追得紧,在跟着我急转弯的时候,4台车里有2台车因为急转侧翻到了路边。
这下更让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我,同时我也在心里计划着继续用这个办法把剩下两台车里的人给整死。
开了几百米后,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很烂的路,车身在碎石上剧烈颠簸,油表指针已经见底。
我透过后视镜见后面没人追来,就停了车,准备更换备胎再看看有没有备用汽油。
就在我熄火,准备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突然听到“哐”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我耳边炸响,让我瞬间呆若木鸡。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猛地袭来。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
紧接着,我的车也被这股力量带着翻滚了起来,恍惚间听见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玻璃破碎声。
我在车内被颠得七荤八素,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车在翻滚的过程中,不断地与地面碰撞,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感到一阵剧痛。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等到车子停下来后,我头晕目眩,浑身疼痛难忍,眼前一片模糊。
等我从安全气囊中抬起头,嘴里满是铁锈味,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只能透过右眼看见变形的驾驶台。
透过破碎的车窗,看到一辆越野车停在不远处,车头已经严重变形。
没一会从越野车上下来,之前开枪那个四眼黄毛,他拎着根撬棍,对着我的车窗又砸了几下。
发现我后他怒骂道:“还没死?狗日的真是命大!”
接着他用撬棍撬开已经变形的车门,然后又用撬棍重重地对着我肩膀砸了几下。
我想反抗,却发现右手骨折,根本使不上劲。
另一个人掏出绳子把我捆住,拖出车外时,我看见自己的车已经彻底报废,油箱正在漏油。
“田把头说了,留活口。”
捆我这人是个刀疤脸,他对我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对着我下体狠狠踹了一脚:“但没说不能让你吃点苦头。”
我蜷缩在地上,下体的剧痛让我几乎晕厥,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淌,分不清是血还是其他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