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床太小?”萧远峰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意味。
“不是的,床够大......”沈清芙下意识应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那就跳。”
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不容拒绝。
沈清芙咬了咬唇,磨磨蹭蹭地起身离座。跳舞讲究心情,今日在山上是高兴起跳舞的念头,此刻面对他这般冷脸,她哪有心思。
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个男人太过危险,身手了得,力气惊人。若是惹怒了他,她怕是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若是让他喜欢上她,或许就不会伤害她了?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男人冷漠如冰,怎会轻易动情。
思及此,她磨蹭着走到他身后,悄悄举起拳头。烛光下,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动作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谁知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大,轻易就能将她纤细的手腕完全包裹。
“想打我?”他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没有没有,是有虫子......”沈清芙连忙解释,声音都在发抖。
萧远峰站起身,仍握着她的手腕,转过身来直视着她:“给我看看你抓到的虫子。”
沈清芙慢慢摊开手掌,空空如也。
“你该说虫子飞走了。”他冷冷道,眼神锐利如刀。
“对啊,你真聪明......”她强沈欢笑,眼神闪烁不定。
萧远峰眸色一沉,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
沈清芙后退几步,险些摔倒。他伸手要扶,她却本能地往后躲。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他困在门后。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慌。
“萧远峰,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他缓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想知道为什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清芙浑身一颤,耳尖泛起一抹红晕:“别、别这样说话......”
“这就受不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
他又往前一步,她慌忙抵住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强健的心跳:“你要做什么?”
“你不听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暗哑。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她慌乱挣扎,不料这一动,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嗯......”一声轻吟脱口而出。
沈清芙立刻捂住嘴,羞得无地自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厉害,连脖子都红了。
萧远峰如梦初醒般松开她,快步走到书案前坐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僵硬。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萧远峰,我跳舞给你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讨好。
“方才碰到你耳垂,是我的不是。”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没关系,是我动了才会这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去洗漱。”他拿起衣物快步离开,仿佛要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
待他走后,翠柳端来洗澡水。温热的水汽在房间里弥漫,带来一丝暖意。
沈清芙匆匆洗完,让翠柳帮她抹药。她趴在床上,任由翠柳轻柔地为她涂抹。
“以后我再也不要试探了。”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为何?”翠柳一边给她抹药一边好奇问道。
“他方才扣我手腕时立刻就放开了,还把我甩出好远......”她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心里更难受了。
“那后来呢?”翠柳追问道。
“他在我耳边说话,不小心碰到我耳朵,就立刻躲开了。”沈清芙说着,耳尖又红了。
翠柳思索片刻,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小姐,这说明两种可能。要么姑爷对您真的无意,要么......”
“要么什么?”沈清芙转头看她。
“要么就是......”翠柳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有心无力。”
沈清芙忙做噤声状:“别说了,万一他在门外听见......”
夜渐深,月上中天,萧远峰仍未回来。
沈清芙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回放,让她心绪难平。
她想起他冰冷的语气,想起他眼中闪过的受伤,想起他温热的呼吸......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窗外的月光渐渐暗了下来,她的思绪也渐渐混沌。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是他回来了吗?她想睁开眼看看,却发现自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给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今晚沐浴怎么这般久?”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带着倦意。
萧远峰站在床边,目光微垂:“嗯,多用了些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疏离。
房间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那我先睡了。”说着便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萧远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眉间闪过一丝无奈。这丫头近来越发随意了,连床单都不再提醒他挂了。
次日清晨,萧远峰便唤来赶车李。
“去白家一趟。”萧远峰整理着衣袖,声音沉稳,“告诉白雨轩两个杀手在我这里。”
赶车李立即会意:“是,公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这就去。”
“若遇上萧云霄,记得避开。”萧远峰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那人最近行事反常。”
“公子放心。”赶车李躬身应道,随即快步走向马厩。
不多时,赶车李便驾着马车进了城。
等他回来时,身后跟着两辆白家的马车。白雨轩从前车下来,一身华贵的锦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后车上下来六名护院,再算上俩赶车的,倒是来了不少人。
萧北辰和巧勇见状立刻警惕起来,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刀,但被萧远峰轻轻挥手示意退下。两人这才放松警惕,却仍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远峰贤弟,人在何处?”白雨轩快步进院问道,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萧远峰领着他往柴房走去,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两个杀手正背靠背绑在一起,垂着头呼呼大睡,身上还带着些许血迹和泥污。
“混账东西,还在睡!”白雨轩一脚踹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怒意,“我那五十两银子哪去了?”
李钢被这一脚踹醒,茫然地环顾四周,看清眼前情形后瞪大了眼睛。
“公子怎么和姓白的走到一处了?”李钢疑惑地看着萧远峰,声音有些嘶哑。
冷铮也醒了过来,扭头道:“白爷,不是你让我们敲萧二公子的么?这是耍我们玩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