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月带着琴心嬷嬷来到她面前,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之后又很自然地低头行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姜弥月视线淡淡越过她,站在床榻前给太后行礼。
太后板着脸,没有什么表示。
姜弥月自个儿起了身,丝毫没在意她的态度,紧接着便听见太后的斥责。
“皇后如今是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这永寿宫你想来就能来,竟不让人通传一声。”?
姜弥月心里了然一笑,这不过是太后发作的借口罢了。
“臣妾听闻太后身体病重,这才罔顾了礼数,是臣妾逾矩了,往太后看在臣妾对您关心的份上莫怪。”?
言下之意是,你病重都起不来了,这才没让通传。
她这样只是关心太后而已,若是被责罚,反而说不过去了。
“皇后牙尖嘴利,哀家要是不依不饶,岂不反倒成了哀家的不是?”太后脸色冰冷,对她愈发没有好脸色。
景嬷嬷恭候在一旁低着头,堆着笑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太医方才来看过,施针开药后,太后便好转一些了。”
此番话也是提醒了太后,她要是不依不饶,怕是引起怀疑。
柳昭仪依然跪着,没让起来不敢起来。
纵然她心里对姜弥月再不满意,也是不敢不尊重的。
太后隐忍,沉着面色道:“皇后有心了,托列祖列宗的福,哀家没事。”
姜弥月丝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温婉道:“太后身子无碍,臣妾便放心了。”??
太后哼了声,没说话。
姜弥月无所谓,准备离开时,太后忽然吩咐的口吻道:“皇后,哀家年纪大了,只想有人陪侍左右,晓儿最是个暖心的,人也细心,有她在,哀家定能好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姜弥月听得一清二楚。
她眼眸流转几分聪慧,恭敬不让道:“可惜皇上下令禁足了慕容良人,皇上金口玉言,怕是不好让良人来,太后若是不嫌,臣妾也愿意侍奉左右。”
太后当即脸色难看,“皇后双身子,哀家要是让皇后侍奉,传出去,不就说哀家苛待你吗?”?
姜弥月面色淡然,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太后道:“这样,你劝一劝皇上,便说晓儿知道错了,让他放了晓儿。”?
“如此,便也用不上你来侍奉了。”
柳昭仪闻言,低着头的脸上冷冷勾起了嘴角,不管姜弥月答不答应,都会为难。
尤其拒绝了太后,日后会让太后彻底厌弃。
此时,姜弥月忽然道:“好啊,太后都吩咐了,臣妾定当劝一劝皇上。”
“当日那事,看似证据确凿,可在臣妾看来,良人应当是被设计陷害。”?
“若能调查出真凶,定能还良人清白。”??
柳昭仪怔住。
这么说,难道要重审此案不成?
“皇后娘娘可别夸下海口,太后身子不好,一心牵挂良人,你若办不到,给了太后希望,又让太后失望可就不好了。”?
柳昭仪讽刺了一番,实际是在试探。
她倒想看看,姜弥月是不是在讨好太后,实际上并无半点证据。
姜弥月冷眼扫她,看都不再多看一眼,“昭仪到底是想本宫劝皇上,还是不想呢?”?
柳昭仪被问住了。
“还是昭仪根本不希望良人出来,好让你侍奉太后?”?
“皇后娘娘,嫔妾没这意思,更没这么想过,你怎能这么说。”柳昭仪急忙喊冤。
虽然被降为昭仪,但只要还有太后的信任,那就还有希望。
太后皱着眉头,苍老且苍白的脸上浮起狐疑之色。
细想之下,?她威严道:“皇后,哀家年事已高,你若做不到,也不能戏耍哀家。”
“否则,你知道戏耍哀家的下场。”?
“太后放心,臣妾既然说了想去劝皇上,那自然是会去的。”
她话锋一转,“不过,皇上是否会让良人出来,臣妾就不敢保证了。”
“你!”
太后怒色,看到景嬷嬷无声的劝说,她怕表现太明显,让姜弥月察觉到什么,只好压下情绪。
她道:“皇后好好劝劝皇上,良人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也够了。”?
“臣妾尽力而为。”?
姜弥月离开了永寿宫。
柳昭仪心里咯噔一下,万分不安,“太后,你别相信皇后,她实在过于诡计多端了。”?
太后眼神锐利盯着她,情绪难辨,“哀家自有分寸。”?
柳昭仪不由心里更是泛起了嘀咕,难道,太后被皇后刚才那么一说,对她有所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