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容公公看着皇帝忙碌的身影,支支吾吾,苦于怎么开口。
萧睿放下奏折,声音低沉且威严,“有什么就说吧。”
容公公一怵,对上次的事情可历历在目,他如今小心翼翼,低下头说:“皇上,清晨永寿宫那边带话来,说是太后病倒了。”
萧睿冷峻的面容挑起眉头,“找太医过去没?”
“找了,太医说了,太后这是忧思过重,肝火不纾导致。”?
容公公一颗心悬着,担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罚了。
上次为永寿宫那边带话,就被狠狠罚了一次。
“既然看了无碍就行,传话过去,命人好好照顾太后,若有闪失,朕拿他们是问。”??
萧睿冷然道,显然不准备过去看一看了。
容公公内心一惊,但不敢多说。
永寿宫。
皇帝口谕传来,却不见人来,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哀家身体不适,皇帝都不肯来看一看,在他眼里,可还有哀家这个太后!”
她躺在床榻上,唇色发白,斑白的发没有梳发髻,很素,看着没了往日的荣光华贵。
眼下,脸上既是愤怒,又是难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和她越发疏离生份了。
景嬷嬷看出来了,却怕太后难过,依然安抚道:“太后许是多虑了,?皇上政务繁忙,不久各国使臣又会拜访我国,皇上应当是在做准备,应付他们。”
全都知道,北国那边早就研制出了火弹炮,又是北原邻国。
这些年,北原和北国明里暗里教师交恶,随时可能战发。?
到时候,首当其冲是攻打北原,如今北原上下,人心惶惶,就怕北国来犯。
太后反驳道:“就算在忙,也不至于哀家生病了,?他也不来看一眼。他这是怪哀家,之前逼他宠幸晓儿,让晓儿入宫这件事。”?
景嬷嬷岂会不知。
可就算真是这样,她也不敢这么说啊。
太后攥紧了锦被,眯起眼眸厉色道:“哀家倒是要看看,皇帝能多无情。”?
……
万和宫。
听闻太后病情加重这件事,姜弥月面色迟疑,“不是太医看了说没有大碍,怎这会儿又加重了?”??
琴心嬷嬷拿来梅子,躬身恭敬地放在卧龙榻的桌子上。
“奴婢也是听说,这会儿太医们都过去了,说是太后病情加重,茶饭不思呢……”
姜弥月略微思忖,似笑非笑道:“皇上自昨日回来,也没去永寿宫看看,清晨太后病倒的事,宫里上下都知道了,也都去请安了,偏偏,皇上没去。”?
当然,她怀有龙嗣,以舟车劳顿为由,也没有过去。
毕竟太后现在对有敌意,她索性不去就是了。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永寿宫那边就传出病重,意欲何为太过明显。
“琴心,你准备准备,跟本宫过去一趟。”姜弥月面色平静道,仿佛早有盘算。
琴心嬷嬷颔首,“是。”?
……
永寿宫。
柳昭仪陪在太后床侧,面容哀伤道:“是嫔妾不好,如今太后身子抱恙,也没能侍奉左右。”?
太后无力摆摆手,“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哀家不怪你。”
柳昭仪垂眼,温婉娇柔的模样看着令人心疼。
“嫔妾想侍奉太后左右,不愿看太后受此折磨。”?
“只可惜,嫔妾犯了错,惹得皇上厌弃,怕是……”?
“怕是没这机会。”
柳昭仪泫泫欲泣,仿佛受尽委屈。
在慈山寺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可宫里大概也在流传,说她被皇后陷害。
如今宫里上下,个个对皇后避之不及。
太后深深叹口气,“哀家知你孝顺,你不必如此伤怀,他日皇帝看清奸人面目,定会还你清白。”
柳昭仪轻微点着头,看着满身忧伤,孤单又无助。
姜弥月入内,看到此番情形,都差点以为自己冤枉她了。
“柳昭仪不在宫里好好反省,来永寿宫叨扰太后清修,若出了什么事,皇上可就拿你是问了。”
姜弥月声音不大不小,却满是讽刺,眼神更是清冷肃然。
柳昭仪一震,听了声音连忙扭头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