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颜回栖梧院后还是想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游其实一直就是个极懦弱的人。
谢亦洲对他来说是兄长,也是横隔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难以逾越。
虽然重生后谢游自以为有了扭转命运的钥匙,气势比原先高了许多,恨不得横着走路。
可在谢亦洲跟前,他仍旧支棱不起来,像个被揪了毛的鹌鹑缩着脖子。
秦如颜独自垂眸,眉目含笑。
谢亦洲暗暗嘀咕,这下她心里该舒服些了吧。
对比曾经险些嫁给自己的秦羽瑶,秦如颜从不在他跟前流眼泪博同情,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明明险些被害,可她平静说出秦羽瑶下药的龌蹉举动时,仿佛只是在转述宴席上的闹剧。
至于会不会后怕,有没有惊慌,一概未提。
说完后她立即又恢复往日温婉神色,眼角浅浅挂着笑,话题转到平阳郡主身上。
可谢亦洲分明从她幽深眸色里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微小却炙热,炙热到掩藏不住。
或许那团火焰代表的,才是真正的她。
秦如颜累了一天,晚上睡得极沉,但还是做了梦。
梦里秦羽瑶再次挺着大肚子来她面前哭诉,说她和谢游是真心相爱,恳求秦如颜原谅,接纳。
可紧接着,秦羽瑶却突然瘫倒在地,捂着肚子叫嚷着要去茅房。
秦如颜这才发现,她穿的是白天去游园宴的那身绮丽衣衫,整个人狼狈不堪。
谢亦洲被一阵咯咯笑声吵醒,扭头一看,身旁和衣而眠的女子眼睛虽没睁开,可唇角勾着,笑得正畅快。
谢亦洲抿唇,饶有兴味地看向她,难得,终于不做噩梦了。
床头微弱烛火洒下一层浅淡晦暗的光,映得女子脸上梨涡时隐时现,她朱唇盈润,桃腮微微鼓着。
谢亦洲愈发清醒,脑子里蹦出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看起来好好吃呀。
香香的,甜甜的,是栀子花味,还是桃子味?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脸,秦如颜像是感受到他的靠近,收了笑容。
谢亦洲呼吸一滞,见她没醒,胆子更大了几分。
他浅尝一口,就一口。
他不退反进,嘴唇轻轻贴上女子盈润双瓣,眸子蓦地瞪大,竟这么温软清甜?
秦如颜鼻翼翕动,嘤咛一声,像被打扰的小兽。
谢亦洲忙缩回脖子,整个脸颊发烫得厉害,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做贼一般看着秦如颜。
幸好她睡得沉,只轻轻咂了咂嘴,仍继续沉睡。
谢亦洲心火燎动,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再次凑近,直到鼻间感受到她的呼吸,才突然一怔,猛地回到自己枕头上。
只这几息之间,额间竟渗出细密汗珠。
谢亦洲呼吸都加重了许多,赶紧别过头躺好,目光再不敢往秦如颜的方向看,身上却越来越热......
第二天秦如颜比往常晚起了一会儿,她看着窗外投进来的晨光,极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菱儿进来给她穿衣梳妆,秦如颜随口问道:
“世子出去晒太阳了?”
她征询圆圆的意见,给谢亦洲定了一整套最有效的恢复计划,包括饮食,锻炼,睡眠等等。
晨起晒太阳也是其中之一。
“姑娘睡得沉还不知道呢,世子天还没亮就起来去书房了,大概是处理公务,现在还没出来呢。”
秦如颜讶异,“这怎么行,他可刚好,就这么不顾身子了?”
她急急梳妆完,赶紧去书房找人,谢亦洲果然在桌前埋首奋笔疾书,秦如颜箭步上前刚要开口,定睛一看那纸上的字——
怎么是......清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