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试试看。”
苏鳞耳尖微红地松开了手。
“嗯好。”
田美看了他一眼，然后抛出了石头。
这回，石头在水面上连连跳了十几下！
“耶！我赢了！”田美欢呼雀跃，同时装模作样地向苏鳞鞠躬，“谢谢冰山脸老师的教诲。也恭喜你捡到宝贝学生了，这么聪明，一点就会。”
苏鳞失笑：“你啊你，说来说去都是在夸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自恋。”
田美挺着胸脯：“我还是有点自恋的资本的。”
苏鳞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冒出了一句：“肚子饿吗？来点下午茶？”
“好呀。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吃什么呀？”
“靠山吃山，靠水吃鱼。你不是很爱吃鱼吗？”
苏鳞嘴角勾起，眼波潋滟。
田美茫然且欢喜地点头：“好呀！”
嗯，她有和他说过么？怎么没印象。
不过，吃鱼当做下午茶，很特别的样子。
“你等会，我给你弄。”
苏鳞从树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抄网，又捡了一块石头，蹲在潭边。
田美不明所以，也跟着蹲在旁边。
过了一会，潭中居然有一条大鱼跳出水面。
说那时迟那时快，他把手中的石头一扔，快准狠地命中，鱼被打晕，然后他用抄网稳稳地接住。
田美：！！！
“冰山脸，你好厉害！”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苏鳞得意地挑眉。
接着他动作麻利地处理鱼：
在干净的石板上，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刮去鱼鳞，剖开鱼腹，将内脏清理干净；然后往鱼的里里外外抹上了随身携带的调料腌制。
接着用打火石熟练地生起柴火，将鱼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慢慢烤制，并时不时翻转。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原本白皙冷峻的五官多了一些暖日般的微红温润。
渐渐地，鱼皮表面变得焦脆金黄，发出阵阵香气。
田美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啊！肚子忽然饿了。”
“可以了。”
苏鳞低头抿嘴笑，取下那串烤鱼，递给田美。
田美吹了吹，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好吃了！”
鱼肉外焦里嫩，鲜嫩多汁，口感极佳，充满了难以形容的野趣。
“你也来一口？”
“不用，你吃，我经常吃的。”
于是，田美毫不气地把那条大鱼啃光了。
苏鳞温柔地笑了起来，犹如冰山融化：“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扔个石头都可以砸到鱼。”
“生活所迫。”苏鳞眼神微眯，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从前家里没粮的时候就抓鱼吃，于是锻炼了一个不错的捕鱼本领。”
田美擦嘴的动作一滞，眼神暗了下来。
她想到了他是煞星的流言，真的难以想象他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又如何艰难生存，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读上大学。
亲人早逝，无依无靠，年纪小小就独立生活，还被村里人视为煞星，人人避之而不及。
外貌又十分俊俏，估计也会引来一些觊觎，痴迷的，或恶意的。
所以他才会养成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那只是他的保护色。
似乎察觉到了田美眼中的郁色，苏鳞摸了摸她的眉心，温柔地笑：
“没你想得那么苦。而且我借此锻炼了一番烹鱼的厨艺，比如清蒸鱼、醋溜鱼、桂花鱼、酸菜鱼、水煮鱼、鱼丸、鱼松等等，我都会做哦。”
听到后半句，田美的眼睛越来越亮，惊喜道：“好巧诶，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她隐隐觉得这道菜谱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嗯，是很巧。”
苏鳞轻声附和。
“难怪我昨晚梦见大鱼，原来是个好兆头。”
昨晚的梦细节记不清了，她只隐隐约约记得看到一头大鱼。
“这么喜欢吃鱼啊！你真是鱼的克星。”
苏鳞笑道。
“嗯，我可是鱼见愁。”
田美颇为得意。
“没错，以后不叫你小奇葩了，叫你鱼见愁。”
“哼，如果我是鱼见愁，那你是什么？鱼灭霸？哈哈，听起来挺配的，你负责烹鱼，我负责吃鱼，也算天生一对。”
田美脱口而出，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先是害羞低头，然后又抬头，大胆而坦然地看向苏鳞，视线热情而期盼。
面对她的目光，苏鳞像是被烫到般偏过了头，红霞爬上脖颈，沉默不语。
气氛变得焦灼粘稠，仿佛一罐搅不开的麦芽糖。
田美当然发现了苏鳞的羞涩，心中甜蜜又困惑：
她能感到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面对自己的各种明示暗示，他总是退怯不回应，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目光移向了他的拐杖。
难道是因为腿的缘故？
可是根据这几日的接触观察，田美直觉他不是那种会因此自卑的人，反而更多时候，他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遗世独立的冷傲。
他很聪明，也很能干，有时候她都有种错觉，仿佛那根拐杖只是他掩饰自己的道具。
再给他点时间吧。
田美：“对了，你除了鱼，还喜欢吃什么？”
苏鳞沉浸在思绪中，没有提防地回答：“老鼠……”
田美：？？？
苏鳞反应过来，补了一嘴：“——干！老鼠干！烤老鼠！才才才不是那种活老鼠。”
田美哈哈大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哈，你好可爱啊。你说老鼠我当然知道是煮熟的老鼠啦，靠山吃山也正常。你提活老鼠干嘛，你又不是蛇要生吞。”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怜悯之情，不显露出来：
他小时候好可怜，没饭吃，还要抓老鼠当饭吃。
苏麟：“……”
田美：“你喜欢吃老鼠的话，下次我抓老鼠给你吃，感谢你今天的烤鱼。”
苏麟愣住：“啊？你……你还会抓老鼠？”
田美扬起下巴，拍拍胸脯：“别小看我，我抓老鼠很厉害呢。
小时候我还跟过我爷爷抓过老鼠，给他当下酒菜呢。
乡下的老鼠比城里的干净多啦，高蛋白低脂肪，营养丰富。
我好久没吃了，说得我有点嘴馋。”
苏麟权当她吹牛扯淡，宠溺地笑了起来，瞳色潋滟：“哦，你好厉害哦，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