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县地大物博,在这里开一间南山堂,就是为了给钱四娃锻炼的机会。

    他也没让戚铭失望,一直做的很好,看诊抓药几乎没有过错处,医闹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钱四娃迅速收敛起脸上笑容,起身准备去南山堂看看。

    钱素素跟钱二柱也紧接着起身,“我们一同去。”

    三人到了南山堂,医馆外面围了一圈人,都在看热闹。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孕妇和一年轻男人还有一老妇人,男人和老妇人抱着在地上昏迷孕妇,哭声震天。

    老妇人唉声凄凄,怒目圆瞪,看着南山堂声音哭的震天响。

    “天杀的医馆,草菅人命!给我儿媳开的保胎药,吃了才不到一天就出事了,你们可都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不是医馆,是杀人的魔窟啊!”

    男人握着孕妇的手,也哭的声泪俱下。

    “娘子,娘子,你可不能死啊,咱们的孩子还没生呢,娘子啊。”

    钱素素赶到,就听到周围人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多都是听信了地上两人的话,手指指着南山堂指指点点。

    “这医馆新开不久,我还来看过头风,感觉治的还可以,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浪得虚名。”

    “这可不止浪得虚名,你看地上的孕妇,进气少出气更少吗,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太坑人了。”

    “这南山堂真是害人不浅,趁早关门的好!”

    “对,关门,关门!”

    听着这些责骂声音,钱四娃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顿时慌了手脚。

    四肢百骸冰冷袭来,不知道如何应对。

    钱素素看出他的害怕,握着他的肩膀,给他力量。

    “四弟,现在最要紧的,是看看孕妇如何了,病因为何,若真的是咱的过错,一定要勇于承担,不能逃避。”

    钱四娃抬头看她,再看看钱二柱,两人眼神坚定,淡定的模样,感染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冷静。

    戚铭现在在王府给凌宁调理身体,赶不过来。

    他身为南山堂的大夫,一定要尽到责任,不能逃避。

    想通后,他不再犹豫,大步流星的走到前面,看着地上三人。

    “我是南山堂的大夫,让我来给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孕妇他不记得诊治过,但他们有他们南山堂开出的药方凭证,应该是戚铭给看的。

    师父医术不会出错,有可能是孕妇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致昏迷。

    他伸手要给孕妇把脉,不成想那老妇人不让,一把将钱四娃推开。

    “看什么看,我儿媳都看成这样了,孩子都生不出来了,还看!你们是诅我们不死啊!”

    男人也站了起来,不让钱四娃诊脉。

    钱四娃蹙眉,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妇人,“看她肚子就要生产了,不看看怎么知道病因,孩子如何生的出来?”

    不论他如何劝,两人就是不听,不让他靠近,让其他大夫过来看,也是不让。

    钱素素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感觉这家人怪怪的。

    过来闹事,就是想讨个说法,可却不让看,到底是真的担心孕妇,还是另有目的。

    她给钱二柱使了个眼色,他也看出有些奇怪来,两人立即上前,一手抓住一个人,往后拉扯。

    钱素素一脸担忧的抓住老妇人的胳膊,耐心劝解。

    “婶子,还是让我弟弟给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南山堂出的问题,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会负责到底,这您可以放心。”

    老妇人见是一个小姑娘拉住自己,想也没想就要挣脱,可不论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钱素素手的禁锢。

    钱二柱也拽住了男人,给钱四娃看病的时间。

    钱四娃赶紧蹲下,帮孕妇把脉。

    孕妇脉搏气若游丝,的确有问题,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快速从怀里掏出银针,扎在孕妇虎口转悠几下,而后扒出来,在鼻子下嗅了嗅,当即了然。

    “她是吃了雾叽,这味药材是用于气血两亏所用,没有毒性,但怀有身孕之人是不能用的,若是服用,孩子会感到窒息,母体也会昏迷没有意识。”

    老妇人一拍大腿,指着钱四娃咒骂。

    “那就对了,就是你们给开的药吃成这样的,我儿媳除了吃家里日常饭食,只喝了你们给开的药,你们要毒死我儿媳啊!”

    说着,就要过去打人,钱四娃一把牵制住。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害你们干什么?你别胡乱攀咬,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先把人抢救过来吗。”

    钱四娃也知道现在人命要紧的,其他都是次要,他要救人,可孕妇的男人竟然一反常态不让救。

    “唉唉唉,你不许碰我娘子,万一把人治死了可咋整,不许你碰!”

    钱二柱抓住他,不让他过去捣乱,“不让救?还想不想让你娘子活命了?”

    男人心虚,眼神闪躲一瞬,而后很快想出对策。

    “就是你们治坏的,谁知道你们继续治下去,会不会更糟糕。”

    钱素素似笑非笑看着他,“那你们想如何了结,说说,我们听听。”

    想是终于说到了正题上,老妇人赶紧道:

    “你们是黑心医馆,治疗坏了就得关门,不允许再开业,关门!”

    男人附和一句,“对,关门!”

    两人什么也不要,不要银子,不要他们治疗,只是要求关门,这样更加奇怪,钱素素转头,看向钱四娃。

    “四娃,你有把握治好吗。”

    钱四娃点头,“可以,我现在就用银针把药汤逼出来,再用针灸运行全身,很快就会没事了。”

    钱素素点头了然,“好,那你就治吧,至于这个老婆子和男人,我会送交官府的,你不用管。”

    听到要送他们送到官府,男人奋力挣扎,妇老妇人疾言厉色,怕真的送去官府,她狗急跳墙,就要咬钱素素。

    钱素素眼疾手快,躲了过去,老妇人又开始煽动大伙,指责钱素素。

    “大伙快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们治死了人,还要放反咬我们一口啊,把我们送官府去,凭什么!”

    看热闹的人,大多偏袒老妇人和男人,认为是南山堂的错,都不赞成把他们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