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舰看她突然就笑起来,很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阿香笑了一会才说:“你都不像小老三的爸,好像孩子是我跟别人生的一样。”
陆舰倒急眼了:“你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跟她好久不见,有些陌生而已。”
阿香又笑了:“你赶紧往里睡吧,就你这腿翻身都费劲,压不到她。”
平时两人一起睡的时候,陆舰除了搂着她,整晚都不怎么变化睡姿,所以阿香根本不担心陆舰会压到小知夏。
陆舰上了床,勉强往里靠一下,刚躺下来阿香就关了灯,她打着手电到床上躺下,被窝里还有些许余温。
等着她躺安稳,陆舰就问:“你到关山来了,酒厂怎么办?”
“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吧,快睡觉,真的困。”
陆舰想她坐车奔波,肯定说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儿:“睡吧。”他其实也困。
见到阿香之后,整个人觉得踏实又放松,躺下来时孩子在一头,媳妇在一头,心美的睡不着。
阿香却因为在陆舰回来后心彻底踏实了,她搂着陆舰一只胳膊,也就几分钟时间就睡着了。
夜里听到小知夏哼唧的声音,阿香起来给她泡奶换尿布才发现陆舰没睡。
“你说没睡着,还是被小老三吵醒了啊?”
陆舰前半夜说高兴,幸福,后半夜是事情,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你跟知夏待个两天就回家吧。”
阿香倒着热水的动作停下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回头看着陆舰,陆舰睁着眼看向天花板。
“陆舰你什么意思啊?”
说完又觉得大半夜没必要讨论这个,心情不好,影响睡觉,而且吵到楼下的同志也不好。
“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陆舰也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提这个,阿香让明天再说,他也就没再开口。
等着阿香把奶泡好,陆舰坐起来,原本是想接过奶瓶去喂小知夏,结果阿香一把将孩子抱过来,走到椅子那坐着给孩子喂奶,这明显就是生气。
“不是我不想你们在这待着,是有些原因,你们不能在这继续待着,具体什么原因我明天再说吧。”
阿香现在一口气在胸口那堵着呢,可等不到明天,她这千里迢迢过来,两人刚刚见面,一晚上都没过去呢,就让她走人,她这真回去,那扬水坝的人还不把她往臭了去说啊。
“不能等,现在就说,如果跟小老三确实不适合在这住着,那也不用等两天,我们可以连夜走。”
就当没来过。
陆舰无声地叹了口气,才说:“我这次去双尖山得罪了人,这人是这代的地头蛇,我担心他报复你们。”
这也是为什么他跟马振东说自己受伤之后,马振东说让阿香去关山照顾他,被他拒绝了,他还千叮万嘱让马振东别跟马振涛透露自己受伤的事。
“什么个人物这么本事,部队上面就没人能管得住?”
“这事的难就在于我没法深入去找证据,光凭我一个外来户的一面之词拿他没辙,但以他为人,他未必会放过我,我一个人他倒是没什么招,但是你们俩在这,我不安心。”
阿香听着陆舰这话,突然就想到了孙桂生:“怎么哪里都有这种蛀虫,但如果确实是对方的问题,我觉得我们没必要退让。”
陆舰自然也不是会退让的性子,但是现在的他有软肋了,特别是经历火场的大难不死后,他突然开始怕死了。
“详细的我明天再跟你说吧,你把夏儿喂饱了,赶紧回来躺着,外面冷。”
这下他不敢管小知夏喊小东西了,怕被阿香笑话。
阿香的气消一下,但躺下后也未必睡着,还是缠着陆舰:“你还是把情况跟我说明白,留不留我自己决定,你非要赶我走,那我走了,以后我可就不理你了。”
陆舰反手摸着她的脸颊,只有苦笑的份。
“我说的那人叫邢铁山,现在说青松岭战备医院的军需处长,也是医院副院长,这次双尖山大火突发,战备医院接到指挥临时调拨去援助,我在救治伤者时发现了医院提供的药物里,生理盐水被用普通水替代了。”
阿香不学医,她对这两个都没什么概念:“都是水,你怎么区分的,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调换药品啊?”
“双尖山火灾,在那些烧伤的十几个群众里,有起码七个人在清晰损伤的肌肤表面跟伤口之后出现了面部潮红,恶心呕吐的症状,其他医生给予的判断是火场后遗症,但在我观察十几名伤者的情况后发现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开始怀疑清理伤口的盐水有问题,于是我偷偷取了一包倒入饭盒去加热,才发现那不是生理盐水。”
阿香也很好奇,她不爱看字读书,但是对于这些知识盲区,她有很强的好奇心:“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生理盐水的,还有那些人面红呕吐又是怎么引起的呢,这些跟你说的那个邢铁山又有什么关系?”
陆舰看她问着一连串的问题,都忘了跟自己生气,觉得她说真的可爱好哄。
“我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啊,我歇会。”
“哎呀,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歇什么歇啊,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舰拽着她,他又不是真的渴:“亲我一下就不渴了。”
阿香看他还耍起流氓来,被子一卷,背对陆舰:“不说就不说,我还不听了。”
陆舰看她嫌弃自己这么明显,急的坐起来:“丁遥香,你都多久没亲我了,亲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糟老头。”
顶多就几天没刮胡子儿子。
天都塌了,这女儿才刚刚生呢,他就被打入冷宫了,这余生得多暗淡凄凉啊。
阿香哪是嫌弃他,那肯定是害羞,被陆舰这么大声的控诉,她也记得坐起来:“你小些声,你要喊得整个院区的人都听见啊?”
“听见就听见,我明天还要找顾大姐给我评理呢。”
黑夜里阿香看不见陆舰的神情,只是大概知道他脑袋在什么位置,听他还要嚷嚷,阿香伸手去扣着他的脑袋就往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