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停下来回头看他,直直问着:“那样的女人还能让你们铁一样的兄弟情反目成仇?”
陆舰听她这话里话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
“是因为女人把关系闹僵,但可不是因为我们争同一个女人,而是因为那个女人我觉得跟他不合适,我劝他,他跟我反仇了。”
阿香听着更好奇了。
“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极力反对?”
这事过去这么久,陆舰原本是不打算说,但是今天碰见马振涛,阿香又问起,陆舰也就说个大概。
“那女的文工团的,人家父母好不容易将她培养出来,送入部队文工团,在知道马振东跟自个女儿处对象,人家父母就来闹了一回。”
当初为这事马振东还挨了通报批评,那女的也选择躲着他不跟他往来。
结果这死脑子还嚷嚷什么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也不会放弃。
“我后来觉得他无可救药,就断了往来。”
虽然是闹掰了,但是临走前陆舰还是给他留了信。
但是马振东一直也没给他回信,也没给他单位打过电话。
他不理会自己,陆舰也不理会他。
那时的他也确实理解不了马振东为什么这么痴迷着魔,现在的自己回过头去反而是理解些许。
就像自己对阿香的心一样,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阿香听完也觉得唏嘘。
“感情这种事哪是理智能控制的嘛,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这么清醒。”
陆舰笑着说:“我现在栽你这了,也清醒不起来了。”
“你少来。今天你遇到小马,说明上天也有意让你们俩和好,明天我找小马要她哥的联系电话,你给他打个电话去?”
陆舰稍稍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再说吧,眼下也没有非联系不可的事。”
阿香知道以他的高傲性子,肯定不会主动联系对方。
而且当初走的时候他也留了联系方式,既然是马振东先不联系的他,那他肯定是拉不下脸的。
阿香跟陆舰回了家,进院子孙秀芳就从伙房走出来打趣。
“全扬水坝一早上就在说三海回来了,我这可算见着人了。”
刘芬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他刚到家,可不得跟着阿香转转,打打队里头有些人的臭嘴跟烂脸。”
陆舰由着她们打趣着,只是笑着打水洗手不说话。
洗了手出来,看这点是下工时间,也没见到陆老槐跟吴玉兰他们。
“爸妈跟大哥呢?”
“上姥姥家去,阿香刚去医院不久,阿哲表哥就来带话,说姥爷快不行了,他们都赶去看看。
你二哥在酒厂上班走不开就没去。”
孙秀芳继续说着:“你回来的也正是时候,吃了午饭你也瞧瞧去吧,能见上最后一面自然好,姥爷也惦记着你呢。”
“我就不吃了,现在就去吧。”
阿香从屋里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孙秀芳赶忙将她拦着:“你去不得,妈走之前特意交代我,你跟你二嫂谁都不能去。”
“我先去看看,你就别去了,听妈的话,今儿姥爷家里肯定人多,挤来挤去的,你去也不方便。”
阿香看陆舰也挺急,怕自己跟着去拖他时间,只能作罢。
“那你去吧,慢点骑。”
陆舰也顾不上换身衣服,跨上自行车就走。
陆老槐能把这三个儿子抚养长大成人,除了有丁保福的关照,同样也离不开岳父的理解跟支持。
他虽然是女婿,但是岳父都把他当儿子对待,自己的三个儿子在岳父那也受喜欢疼爱。
这让打小没爹妈的陆老槐有了归属感,所以也把这岳父当亲爹似的对待。
自己三个儿子也从小教育着要孝顺姥爷,这下姥爷突然躺下,家里人肯定是个个都着急。
陆舰这一去,直到吃完饭天黑也没回来。
陆二山下班后也赶着过去了,家里就剩下三个女人跟三个小孩。
晚饭吃好,刘芬就先带着儿子回屋去。
她生产期就这几天了,人显得特别累,脚也肿得厉害,站不了太久。
伙房就留着阿香跟孙秀芳收拾,翠柳在边上打下手。
“这三海难得回来一趟,也没想到姥爷倒下了,也没落什么时间来陪你。”
“嫂子,我又不是小孩子,陪什么陪呢。”
孙秀芳叹着气:“话是这说,可哪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不想自个男人在身边陪着呢。”
“他又不是去花天酒地,都是有正经事要办,我是支持他的。”
孙秀芳听她这话欣慰地笑着:“你也回屋去吧,厂里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剩下的我跟翠柳收就是。”
阿香也不跟孙秀芳气,擦了手回屋去。
桌子上有陆二山下班给她带回来的交货周期单,9月开始就要陆续给部队供货了。
而且得按期按量来,所以她得好好规划一下酒厂的生产排单。
孙秀芳收拾好伙房也回屋睡觉了。
阿香一人点着灯在忙,陆舰没回来她也没什么睡意,整理好排单计划干脆又看书学习。
正看书看得投入,突然听着一声摔东西的声音,阿香是吓了一跳。
她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喊着:“二嫂,是你那屋摔东西了吗?”
刘芬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阿香,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原本肚子就阵痛,她还能忍,觉得是那假发动,也不当回事,结果到后面痛得厉害,她原本想走出屋子喊孙秀芳,没想到碰到暖水壶了。
孙秀芳听着动静也从屋里出来,跟着阿香往刘芬屋里去,先把她扶着坐在床沿上。
“没破水吧,别怕,我去喊颂三把拖拉机开上,现在就去医院。”
孙秀芳去喊人,阿香在屋里替刘芬收拾东西。
一会陆颂三就跟刘大明推着板车过来。
孙秀芳背着刘芬躺到板车上,送着她到广场上了拖拉机。
这时天边突然一道电闪雷鸣,看着就是要下雨的架势。
一伙人手忙脚乱把刘芬弄上拖拉机就奔公社医院去。
这时的陆老槐一家还守在岳父的床前,老头子还有一口气,一家人都不敢走开,就怕岔了那一眼。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把吴玉兰的心都照乱了。
她拽着陆舰跟陆二山从屋里出来:“你们俩,哪个回家去?家里俩女人大着肚子,老二家的生产在家,我这心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