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气冲冲的跑到无三省旁边，像是一头发怒的野牛，不停的用头拱着无三省的后背。
“三叔，你怎么能这样！”
无邪语气愤愤，他的形象啊！
无三省就着无邪的动作扭了扭背，无邪的动作刚好可以给他挠挠背。
“我怎么样？”无三省反问道，“不就是把你叫起来而已嘛。”
“我是说我的发型！”无邪低声说道。
大无小无在说悄悄话，虽然在张启灵看来，他们说话内容挺大声的。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稀饭，旁边还有一碗泡菜。
也不知道濡雨吃不吃？
张启灵手指绕动，将濡雨的身体缠在手指上，然后把手抽出。
黑蛇的身体也被带出来一大截，头搭在张启灵手心，眼睛半睁半闭着，也不知道到底醒没醒。
张启灵伸手摸了摸，鳞片带着一丝凉意，“吃饭。”
濡雨耷拉着眼皮，听到张启灵的话吐了吐舌头，表示它听到了。
绕着手指蠕动了一会儿，靠近两个碗，濡雨抬头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稀饭，不感兴趣的扭头。
张启灵两只手都搭在桌面上，两手之间有个椭圆缝隙，濡雨眼珠子一转，扭头钻进那个缝隙里，然后再顺着张启灵的左手爬上他的手臂。
感受着濡雨从两手间穿过，鳞片划过手心，张启灵手指微动。
最后一截漂亮的尾巴消失在两手中，然后又从旁边露出来，最后缠在手腕上，在黑如墨的颜色对比下，那一处的皮肤愈加显得苍白。
濡雨把头搭在张启灵肩膀上，扭头看向另外几人。
大无小无早就安静下来了，几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张启灵……和他手臂上的黑蛇。
无邪不切时宜的想，如果那条蛇更大一些，或者换成一条龙，那不是更酷？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对这条蛇的恐惧也消下去一些，现在看到张启灵和濡雨的互动，眼里全是羡慕。
只可惜家里不能养。
濡雨偷偷挺直身体，豆豆眼瞥向无邪，眼里全是得意。
人，我看到你对我的赞美了。
无邪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条蛇像是在等待夸奖，他摇了摇头，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张启灵默默端起那碗稀饭，夹了一筷子泡菜进去，搅拌几圈后开始喝了起来。
濡雨看着张启灵碗里的食物几口就被他吃完了，只觉得张启灵受苦了。
就那白花花的东西，好吃吗？
濡雨不知道，在野外的时候没吃过米饭，在小院里吃的都是青椒肉丝炒饭和各种肉块，昨天它吃的都是菜。
满打满算，这还是它第一次见人喝白粥。
一碗稀饭下肚了，张启灵起身又加了一碗，濡雨眨了眨小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安抚的蹭了蹭张启灵的下巴。
人，蛇给你找好吃的。
正在濡雨单方面给张启灵许诺承诺的时候，小孩儿从旁边经过，看样子也是准备开始吃饭。
他偷偷打量这几个人，不经意间看见了最冷酷的那个黑皮衣人肩上似乎有一条黑……蛇？
“！”
小孩儿一时间都不会走路了，像一只猴一样同手同脚的窜过去，慌忙来到父母身边。
“妈，爸，那个老板养了蛇，”他想了想，“好像我看见过……”
难道是昨天晚上瞥见的那个东西？
小孩儿紧紧贴着家长，嘴里吃着东西，小眼睛一直看着张启灵的方向。
那条小蛇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朝他吐了吐蛇信。
“！”
“去，把这碗鸡蛋端过去。”
男人推了推小孩儿，昨天晚上他和妻子数了数无三省给了多少钱，难得遇到一个大气的老板，今天特地早起捡了几个鸡蛋来煮。
看到熟悉的食物，张启灵肩膀上的濡雨动了动身体，有些期待。
好吃。
濡雨是这样定义鸡蛋的。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情结吧，毕竟当初它第一次吃的蛋，还是啄了它的那只野鸡的蛋。
哪怕再不好吃，当时脾气倔强的小蛇还是把它们都咽下去了，就算没吃完的，也被它慢慢带走藏起来吃。
那一年，那只野鸡一只后代也没有。
后面就恢复正常了，因为那只野鸡搬了家，而濡雨睡过头了没跟上。
张启灵看着小孩儿有些害怕的样子，伸手安抚的摸了摸濡雨的尾端。
吃的吃的。
在张启灵这位人形消食片身边，濡雨对食物的渴求格外大，虽然吃多了也没见长……
它扭头朝着桌面爬去，眼神期待，小孩儿手脚冰凉，放下去后话都没说扭头就跑。
旁边的无三省扯了扯嘴角，张爷这还真是，霸气侧漏啊。
小蛇围绕着那碗鸡蛋转了转，像是巨龙守护珍宝一样盘起来，让几人不敢伸手去拿。
不远处小孩儿的声音传来，“妈，我昨晚上看到的好像是蛇！”
张启灵看着濡雨：盯——
濡雨：低头看看桌上这是什么花纹。
无邪悄咪咪来到张启灵身边，“张……张爷，我想问问您是怎么找到这样的一条蛇的？”
张启灵抿嘴，怎么得到的？
难道说是他和瞎子趁蛇睡觉的时候偷回来的？
店老板这次很实诚，选的鸡蛋全是个大圆润的，濡雨盯着碗里的鸡蛋，十分纠结。
这个好像吞不下，那个好像也吞不下。
“缘分。”
张启灵说出两个字敷衍旁边眼巴巴盯着他的无邪，伸手从碗里拿出一个鸡蛋开始磕起来。
见是张启灵的手，濡雨安分下来。
眼珠子盯着张启灵手里的鸡蛋，还有他的动作。
蛋壳被剥开，露出里面白嫩的蛋白，濡雨看着张启灵手里的，再看了眼被它盘着的。
人，蛇想吃。
张启灵把蛋壳都处理干净，朝着濡雨摊开手心。
这时候的濡雨有多快？
无邪表示以他高材生的阅历来看，没看出来。
像是黑旋风一样，“嗖”的一下就出现在张启灵摊开的手心里。
看着张启灵把鸡蛋掰成一块一块的喂给小黑蛇，濡雨乖巧的一口接一块，无邪都要变成柠檬了。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朝着无三省抛去一个遗憾的眼神。
三叔，说实话，你也很羡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