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后濡雨围着床转了一圈,没能找到擦身体的毛巾。
这就不能怪蛇了哦。
濡雨这样想到,然后就顺着床脚往床上爬,幸好床单不是纯色,不然肯定会有一条灰色的痕迹。
从床脚爬到床头,濡雨想看看人睡没睡。
直起上半身探头看去,刚好和张启灵的视线对上。
濡雨故作无意的低头,圆头偏转不看张启灵的眼睛,低头蹭了蹭张启灵身上的大花被。
动作间透露着一股委屈。
人,你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濡雨学着黑瞎子的动作,翘起尾巴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张启灵撑起身子,看着脏兮兮的濡雨,闭了闭眼。
伸手打开灯,从床头柜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张濡雨专属毛巾,摊开垫在床上。
濡雨乖巧的在上面摊成软软的一条,任由张启灵给它擦身体。
“你去哪了?”
张启灵声音平淡,看了眼一抹就是灰的帕子,问道。
濡雨歪头,满眼无辜。
蛇蛇不知道哦。
张启灵和濡雨平淡对视,伸手按了按它那鼓鼓的肚子。
像是细长的藤蔓突然中间长了一个结,格外显眼。
“偷吃?”
濡雨心虚低头。
张启灵叹气,“下次饿了就告诉我。”
心有些累。
也有可能是不得不说这么多话的原因。
要是黑瞎子在就好了,张启灵再次发出一声感叹。
濡雨眼珠子心虚乱转,看张启灵脸上表情没有变,缩了缩身体,尾巴卷到前面,眼巴巴的看着张启灵。
人,蛇的尾巴痛。
张启灵低头,白炽灯的光并不亮,他把尾巴托在手上,看着轻微偏移角度,看到了上面有两处划痕。
只不过鳞片并没有破开,张启灵卷起旁边的毛巾把尾巴擦拭干净,伸手一个用力把背包拉到身边。
床也顺势弹了几下。
喷上药水后张启灵看着濡雨那可怜的小眼神,抿嘴摸出一卷纱布,有些生疏的在濡雨的尾巴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好看。”
他声音很轻。
濡雨看着自己的尾巴,蝴蝶结歪歪扭扭的挂在尾巴尖上,可能是人和蛇的审美不一样吧。
濡雨并不觉得有多好看。
可是……
尾巴在它的注视下不由得卷了卷。
可是好像没那么痛了。
濡雨在张启灵的目光中点点头,算了,就哄哄人吧。
毛巾洗了两遍后,张启灵才让濡雨进被窝里睡觉,盘在一起的身体有一处鼓起来,张启灵摸了摸那个位置,“蛋?”
濡雨眼珠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张启灵。
看濡雨这样子,张启灵把事情大概猜了个清楚,大概是濡雨饿了出去找东西吃,看这个弧度,濡雨应该是就去偷吃的鸡蛋,但是被鸡给啄了。
张启灵伸手点了点濡雨的头,伸手把灯关上。
“咔哒——”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张启灵刚躺好,就感觉濡雨往他肚子上爬。
张启灵:。
隔壁房间,无三省微微撑起来的头重新放下去,他还以为是有人跟来了,看样子,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看样子是虚惊一场。
无三省扯了扯被子,没好气的瞪了无邪一眼,这小子一点都不尊老,大半的被子都被无邪拉过去了,自己就只能盖一个小角。
用力一扯,无邪在睡梦中呓语两句,然后又沉沉睡去。
见无邪这样的睡眠质量,无三省悠悠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第二天清晨。
张启灵早早地就醒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濡雨的状态。
撑起身体,肚子上的一盘“蚊香”蛇也跟着往旁边滑,张启灵用手接住,现在已经看不出昨晚的幅度了,看来又被它消化了。
张启灵把蛇放在还有余温的床上,利落的起身洗漱换衣服,五分钟之后张启灵拎着包背着剑匣兜里揣着濡雨下楼。
这时候还早,但是昨天拉的小孩儿已经醒了,正拉着父母说话,张启灵扫视一圈周围,发现少了一个人。
昨天的那个小年轻不在。
下楼时他看向无三省,得到一个略显歉意的眼神。
张启灵:沉默点头。
“妈我没骗你,昨天晚上我真的看到鸡窝里有东西。”
小孩说话的声音传来,张启灵脚步微微一顿,兜里的手捏了捏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黑蛇。
“我刚去看了,没东西,你看错了吧。”
张启灵走到不远处坐下,听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濡雨还是挺聪明的,还知道躲起来。
濡雨:?这也叫聪明?
无三省看了看时间,太阳都要出来了,早饭都要冷了,无邪那小子怎么还在睡觉?
他皱眉往楼上走去,把门打开一看,无邪还在睡觉呢。
看来昨天是真的累惨了,无三省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拍了拍无邪,“小邪,起床了。”
“无邪!”
三分钟后,无邪动作扭曲的走下楼,身后跟着无三省。
“走路就好好走,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无邪手臂往后揉着后背,“三叔,下次你说这话之前先别打我背。”
“哼。”
无三省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小子怎么叫都叫不醒,再晚一点干脆吃了午饭再去算了。
他从旁边走过,先下楼,“快点,饭吃了就走。”
后背火辣辣的疼,无邪揉了揉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去后一定要和奶奶告状。
悄咪咪瞪了无三省后背一眼,在老狐狸回头之前立刻收回眼神,继续动作扭曲的揉后背。
好端端的温润如玉小公子变成了后背长虱子的野人,无三省闭了闭眼,这副场景还真是没眼看。
“老板,吃饭了!”
小孩儿求助无果,只好把昨晚上的事儿放下,帮着父母拿碗筷,好奇的看了几眼楼梯上的无邪。
无邪:!
他维持着挠背的姿势,然后动作自然的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小孩露出一个笑容。
“早啊。”
小孩儿表情呆滞,“早早。”
还没等无邪说下一句话,小孩儿往厨房跑去,无邪一头雾水,路过楼下窗户的时候好奇的瞥了一眼,瞬间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个发型凌乱的野人是谁?
无邪伸手抓了抓头发,窗户上的人也抓了抓头发。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