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窗外的一声异响，打断了沫妖妖的絮叨。
她松开手里握着的大手，直接踩着窗沿灵活地从半开的窗口处，翻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她就四处搜寻院子里异响的源头，凌厉的视线一次次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飞速掠过。
最后并没有发现什么。
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有本事正面来刚，”
然而当她转身时，却看见走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片绿植。
不等她想明白那玩意什么多出来的，眼前就被一只大手严严实实遮住眼前的视线。
“小姨，别看。”
“小官？”
沫妖妖疑惑张启灵怎么找来这里，没意会到他忽然捂住她眼睛这个举动的意义。
张启灵没有松手，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他只是在一堆看不完的文件中，趁张暮云不备，偷溜出来找到小姨这避一避。
却没想到一来就看见窗沿下，大剌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她问道“发现什么了？我不能看吗？”
听到少女问题的张启灵，脸上的神情忽然紧绷了几分，目光盯着那边的尸体，眼里浮现些许诧异。
小姨没看见？
没有这个可能，以她的视角，正好是正对着那具尸体的，不可能没看见。
哪怕他很快靠近，用手挡在了小姨的眼前，她也不可能一点都没看见窗沿下那一大摊血迹。
张启灵收起心思，突然发问“小姨，你看见窗沿下有什么？”
“绿植，还长得挺茂密的，地上都掉的全是…叶子……”
卧槽！
说到沫妖妖顿了一下，才把最后两个字补上。
蓦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少女紧抿着唇，她现在特别想时光倒流，然后一把捂住自己这张破嘴。
那哪里是什么绿植，地上又掉得狗屁叶子啊！
要死！
那是个人啊！
地上那是血啊！
张启灵将目光从尸体上收了回来，侧眼盯上了距离他半步的少女。
沫妖妖消瘦的身子，似乎不用身后这个少年费什么力，就能一只手提起来。
小姨总说他受苦了，可那些苦得背后，都有小叔在他左右。
那小姨呢？
小姨的眼睛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身上衣物又是因为什么总是伴随着苦涩的药香。
沉默了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小叔知道吗？”
沫妖妖一时语塞。
而就是这一两秒的停顿，张启灵知道了答案。
张启灵在放开手的时候，就绕过少女，上前一步挡着她面前。
他幽幽盯着少女不肯看他的眼眸“小姨，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这个不稳定因素是否在可控范围？”
沫妖妖不是不看张启灵，她是正在脑子里想着怎么编一下比较真实。
生活不易，妖妖叹气！
系统的存在少女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暴露。
这个与信任无关。
是对她自己负责，更是对001的负责。
沫妖妖抬眸定定瞧着张启灵，认真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的时候，眼睛就会自动给流出体外的血覆盖上绿植。”
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也不管张启灵的心理历程，扬起了个笑脸，浑不在意的逗趣道
“小姨会魔法，是不是特别神奇？”
张启灵抿唇，表情就像生吞了个苍蝇，咽不下，吐出来，就这么不上不下的。
难看得很。
把他当三岁小孩骗！
“怎么了怎么了！脸这么黑，摸碳灰了。”
沫妖妖理不直的时候都能嚣张。
现在这个情况最重要的是，她觉得的自己没说谎，完全如实回答了。
只是省略了一点点关键性内容而已。
所以她是相当理直气壮。
“至于你小叔知不道了，你得去问你小叔去，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
鲜少有人能让张启灵情绪暴动，他小姨是其中一个。
只见面前人直接表演了个天气实时播报——阴天暴雨。
他面上表情不变，甚至连语气都是干巴巴，就说了一句话，却杀伤力十足。
“那我现在就去找小叔。”
“站那，不许去。”
张启灵刚转了个身的间隙，沫妖妖就急忙开口。
只是面前的少年就脚上跟踩了一对风火轮一样，跑得飞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沫妖妖单挑了下眉“好家伙，这是赶着生孩子去啊！”
001忽然出现，悠悠开口（真不去拦着。）
沫妖妖阴阳怪气的吐槽道（拦什么，我哪拦得住他啊。现在的小官比过年的猪都难摁。）
（想和他小叔说什么就他去说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答案我已经给，至于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啊。）
（跟我有关系吗？没有，完全没有。）
少女一个劲的撇清关系，要将事情和她分开来看。
可她可能忘了，在关于她的事，张家那几个的态度，用屁股想都清楚。
偏偏她要给自己自我洗脑一下。
001呵！‘最’强王者。
不远处的尸体无人问津，似乎早被人忘记了。
藏暗处的汪家人等到最后，也只等来下人把尸体拉走处理。
他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往下发展的。
就这样拉走埋了？
不应该是她发现尸体，看清尸体是谁后震惊，然后调查清楚是谁杀了府内的管家。
又是谁对管家施于极刑，以那样惨不忍睹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
这跟他想达到的挑拨离间，完全不一样！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没有一点相似。
也不对，还是有一样的点。
尸体在最后都入土了。
不死心的他又观察了几天，发现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惬意。
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好像他做了无用功。
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那几天主院一到了夜晚，小厨房就一直有人值夜烧着热水。
汪家人腹诽什么澡那么难洗，也不怕洗脱了皮。
包浆了都该洗干净了吧，用得着天天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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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灵小姨把我当小孩来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