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伟那边的进展比陆远预想的还要快,加密电话里,他的声音罕见地透着几分压不住的激动,又带着点后怕似的凝重:“陆总,挖着了!藏得真深,差点跟丢了!
一条通过境外皮包公司和慈善基金会洗钱的链条,源头直接连着东南亚那几个搞线上博彩的!流水大得能把人活活吓死!而且我们搞到了几封内部邮件,虽然都是代号,但跟资金流一对,足够把周明轩和他背后那帮人一起打包送进去,蹲一辈子都不带出来的!”
“知道了。”陆远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但紧跟着一股冷飕飕的感觉就从脊梁骨窜上来,“东西安全吗?别让人摸了尾巴。”
“放心陆总,分了好几路备份,绝对安全。”
“好。”陆远沉吟片刻,“周明轩那条疯狗,闻着味儿,估计该急眼咬人了。”
果然,麻烦来得又快又直接,透着一股子不顾一切的疯狂。
先是陆远的车,晚上回家路上,被两辆黑色的越野车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路,那驾驶技术,一看就不是普通狗仔,直到车子拐进自家那个安保出了名严密的小区大门,那两辆车才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掉头走了。
没过多久,小王拿着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快递袋冲进办公室,脸色铁青:“陆总!您看这个!刚前台送上来的!”
袋子里倒出来的不是什么吓人的玩意儿,就是一叠照片。陆远的日常出行,进出公司,甚至有几张,角度刁钻,明显是用了长焦镜头从对面楼或者什么地方偷拍的,连他在办公室靠窗打电话的样子都拍进去了。
“混账!”小王拳头攥得死死的,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帮人是真疯了!他们想干什么?!”
陆远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站在落地窗前的侧影,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脸上没什么表情:“想干什么?想让我停手。看来是真的戳到他们肺管子了,疼得受不了,开始不讲规矩,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
他随手把照片扔回桌上,拿起内线电话:“安保部吗?从现在开始,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所有进出公司的人员、车辆,给我盯死了,一点疏漏都不能有!另外,给我加派人手,双倍!二十四小时,给我把姜末看住了!一步都不能离开视线!”
“明白!”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张小伟的加密线:“东西整理好,分几条线,准备往外送。天盛那边肯定要有大动作了,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
天盛资本的反扑,比陆远预想的还要猛烈,还要阴毒,招招都往联盟成员的软肋上招呼。
华星传媒的一个副总,不知怎么被翻出早年参与过一个涉嫌合同欺诈的项目,虽然当年查无实据,最后不了了之,但现在旧事重提,配上水军铺天盖地的黑稿带节奏,硬是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华星传媒的股价应声大跌,张董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璀璨时代的李总那边更惨,公司一个刚有点起色、正重点培养准备力推的新人,突然被爆出所谓的私生活丑闻,各种“证据”照片、暧昧不清的聊天记录截图满天飞,时间线、人物关系都编排得有鼻子有眼,一看就是精心策划、下了血本的局,眼瞅着那孩子就要被这盆脏水彻底毁掉。
联盟内部的恐慌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几个本来实力就稍弱、全凭着一股气加入进来的小公司老总,私下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甚至有人按捺不住,偷偷摸摸想联系天盛那边,看看能不能“弃暗投明”,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办公室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先是李总,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和绝望:“陆老弟!顶不住了!真顶不住了!我那小新人,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被他们往死里整!黑料全是编的!假的!我找谁说理去?!公司上下人心惶惶,都快炸锅了!再这么下去,我这摊子……非得散了不可!”
李总的电话刚挂,张董的电话又进来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凝重:“陆远,我这边也悬了。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都给我刨出来了,明摆着就是冲着股价来的!这帮畜生,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我们……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别的辙?这么硬抗下去,怕是最后都得玩完……”
连姜末那边也没能幸免。几个原本谈得好好的代言,突然被对方找各种牵强附会的理由搁置了;更过分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行为极其狂热的“私生饭”,对她的私人行程了如指掌,围追堵截,甚至试图冲撞她的保姆车,搞得她和团队都心力交瘁。
陆远打通了姜末的电话:“怎么样?今天还好吗?没吓着吧?”
“嗯,还行。”电话那头,姜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落,但还是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就是……外面记者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点多,不过王哥他们都在,没事的陆哥。你那边……事情要紧吗?你别分心管我,先把他们解决了。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我的人都在,不会有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别怕。”陆远的声音沉稳依旧,“很快就结束了。”
挂了电话,陆远脸上最后一点温和也消失殆尽。他立刻让小王召集联盟核心成员,紧急召开视频会议。
屏幕上,李总、张董等人的脸一个个出现在画面里,个个脸色难看,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丧和焦虑。
“都看见了吧?”陆远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天盛的手段。够脏,够绝。我知道,有人怕了,有人可能在想退路了。”
他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人,“李总,张董,你们的难处,我比谁都清楚。但是,现在退?退了就能活命吗?周明轩那条疯狗,会因为你摇尾乞怜就放过你?做梦!他就是要趁这个机会,把我们这些碍事的,一个个都弄死!他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因为他怕了!他知道,我们手里攥着能让他彻底死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