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宴修那副太过于正经,显得她的揣测有多龌龊。
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以至于她都没法把她心里真正的想法给说出口。
她站在傅宴修面前,嘴张了又合,好半晌才僵笑着委婉的提醒。
“房……房间里那么多贵重物品,我怕我一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就算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傅宴修当即就笑了:“姜小姐太低估自己了,你的价值可远比那些东西昂贵得多,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虽然傅宴修这话说到了姜时愿的心坎上,但……
姜时愿心里急得直挠墙。
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委婉了,才导致傅宴修没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示意得明显得不明再明显了!
还能怎么说?
姜时愿笑容僵硬,飞速的运转着脑袋,想着还能有什么说辞。
傅宴修借着伸手推鼻梁上无框眼镜的动作隐去脸上那抹快抑制不住的笑意,终于放过姜时愿,‘恍然大悟’道:“姜小姐是介意房间里的女士衣物跟首饰吗?”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姜时愿长舒一口气。
“对。”姜时愿都来的来不及纠正他‘介意’的这一不大妥当的用词,忙道:“傅先生给别人精心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我住进去委实不合适。”
傅宴修非要点破。
笑问道:“你觉得那是我女朋友,或者是情人的东西?”
姜时愿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这话可不是她说的。
毕竟连傅砥都一再强调傅宴修从来没什么男女关系,她怕自己一不小心知道了傅宴修的什么连傅家都不知道的豪门秘事,危及自己的小命就不太妙了。
姜时愿的心思在傅宴修看来几乎跟直白写在脸上没什么区别,唇角的笑意不禁深了几分。
故意低头俯身靠近她些许,低磁的声音慢缓缓问:“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说我会怎么解决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姜时愿吓得捂着耳朵,双眼紧闭,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逃避现实。
而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紧闭双眼时,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看她的目光。
是超乎她认知的深情温柔与眷恋。
傅宴修看着姜时愿,像是要将她脸上的每一根细细绒毛都仔细刻画在脑海里。
但在这些情绪被人察觉前,就被傅宴修迅速敛起来,牢牢克制在无框眼镜镜片下深邃的桃花眼中。
“哈哈哈。”
姜时愿只听见一阵没克制住的笑声,悄悄睁开紧闭的眼帘,看见的就是傅宴修靠在门框上笑。
一笑倾城,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姜时愿脑袋里莫名的冒出这么一个典故。
而在她看着傅宴修发愣时,后者也迅速解开她的误会。
“逗你的。”傅宴修笑着,缓缓道:“那些都是给我母亲准备的东西,不过她久居四九城,好几年没回碧翠苑了,虽然房间里的衣物跟首饰每个季度都会更换,但她也从来没用过。”
“……”
原来不是女友情人,而是傅宴修的母亲。
姜时愿又一次在傅宴修面前体会到脚趾抠地的尴尬。
她怎么能每一次都能在傅宴修面前把自己搞得如此丢人!
姜时愿试图认真的检讨自己,但短时间内还真检讨不出一个结果,尴尬得连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傅宴修都不知道。
傅宴修一如既往的绅士细心,主动笑着与她道:“所以房间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住,里面的东西也尽可尽情挑喜欢的用,不用跟我气。”
“好,好的。”
姜时愿是囫囵应下,逃命似的回到位于傅宴修对面的房。
房门一关,那道纤细的背影也彻底从傅宴修的视野中失了踪迹。
傅宴修却没立即回房间,而是上前几步,走到走廊中央。
房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也听不到一点姜时愿冲回房间后扑到床上,尴尬得化身木鱼哐哐撞枕头的动静。
但只要一想到姜时愿就在自己的领地内,傅宴修的每一根神经都透着愉悦。
“大少爷?”从隔壁黏糕房间出来的周伯,瞧见站在走廊上的傅宴修,疑惑的问:“您是要找黏糕小少爷还是……”
“没什么。”傅宴修转身回房。
周伯疑惑的嘀咕:“少爷之前戴了一次这种无框眼镜,被那位金玉小姐缠上后不是再也不戴了吗?现在怎么又翻出来戴上了?”
“不过倒还真挺好看的……”
……
姜时愿借住在碧翠苑期间,虽然傅家上下对她都十分照顾,没让她有过半点的不适感,但她也不好意思真厚着脸皮继续麻烦傅宴修。
一到周末连难得懒觉也没睡,特意起了个大早就要往出。
“姜小姐?”周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难得周末都巴不得睡个懒觉,姜小姐怎么跟我们家少爷似的,大清早就爬起来了。”
姜时愿闻言,这才瞧见单手正端着杯咖啡,长身玉立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花园的傅宴修。
只是一眼就不禁暗叹,原来真的有人只是穿着奶白色的居家服,端着咖啡随意的站在那,就能有一种顶级男超模在拍摄奢侈大片代言的感觉。
而且这种奶白色的居家服,巧妙的冲淡了傅宴修的身高跟气场带来的上位者的压迫感,矜贵之余又多了分柔软的感觉。
实验室的工作向来忙碌得恨不得通宵达旦,姜时愿借住在碧翠苑的这些日子更是早出晚归,能跟傅宴修碰上的机会其实非常少。
现在难得撞见,自然得打招呼。
“早上好,傅先生。”姜时愿扬着唇角。
傅宴修矜贵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绅士:“早安。”
先跟顶级BOSS打了招呼,姜时愿这才不好意思的跟周伯解释。
“我约了几家中介今天看房子,总不好厚着脸皮一直在这叨扰。”
“这……”周伯被姜时愿要搬离碧翠苑的意图打得猝不及防,下意识看向了傅宴修,但碍于姜时愿还在场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道:“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碧翠苑难得有人,更谈不上叨扰之类的。”
姜时愿只当周伯是在说套话,借住的日子虽然从来没让她有过‘寄人篱下’的感觉,但人得有自知之明。
“正好有合适的房子,要是错过就可惜了。”姜时愿笑嘻嘻的说着,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没敢再继续耽搁:“约的时间差不多了,周伯,我先出门了。”
“姜小姐,吃了早餐再去啊!”周伯忙喊。
回应他的是姜时愿头也没回的摆手背影:“不了,我快来不及了。”
看着自从姜时愿离开后,就将手里的咖啡随意放置到一旁茶几上的自家少爷,周伯斟酌了下用词:“少爷,要不要我让人暗中知会一下滨海城的各大中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