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梁徒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昨夜刺杀宓小姐的杀手,为何会带着这个?”
那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欧二爷接过玉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急忙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对比,额头渗出冷汗:“这...竟敢趁人不备调包我的法器,想要栽赃陷害!”
宓溪注意到欧三爷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兄弟的反应,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血手。”梁徒只说了两个字,声音沉重如山。
这两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砸得欧二爷脸色愈发苍白。灵修界谁不知道,血手接单必须要雇主的信物,这是铁律。
会室里的气氛陡然凝重,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欧三爷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二哥,你这局布得可真是够狠的。”
“你什么意思?”欧二爷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你先派人刺杀宓小姐,不管成不成,嫌疑都会落在我头上。”欧三爷冷笑,“若是成了,我百口莫辩;若是没成,这块玉佩又能让人觉得是我在诬陷你。好一个借刀杀人!”
宓溪看着两兄弟互相指责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头疼。虽然她隐约觉得是欧三爷所为,但没有确凿证据。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一看,是孟言书发来的消息。她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眼前一亮。
“宓小姐,”梁徒的声音适时响起,“你看这样处理如何?让欧家赔偿一笔精神损失费,此事就此作罢。”
宓溪抬起头,斩钉截铁道:“不行。”
她的语气坚决,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梁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那宓小姐有什么想法?”
宓溪缓缓起身,眼神如刀般锋利。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却衬得她整个人愈发冷峻。
“在血手钟鸣的尸体上,我们发现了一部手机。”她的声音冷静而沉着,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手机存着他跟东家的联系往来。”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只有窗外传来的细微虫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欧三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可是他亲手交给血手的通灵器物,出自一位轻生的后生人之手。年轻人临死前的怨念浸染了手机,让它成为了一件不需要电话卡就能拨打任何号码的特殊物品。
更重要的是,这种通话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对此再清楚不过。
宓溪在诈他。
欧三爷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面上不动声色。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此时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端起茶杯,故作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以血手的性格,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梁徒捋着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目光在宓溪和欧三爷之间来回游移,“恐怕是某种圈套。”
宓溪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部手机是通灵器物,血手并不知道它能够记录通话内容和声音。”
欧三爷的手指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激起细小的涟漪。他将茶杯放回桌面,指节泛白。
“这部手机使用怨气作为信号传输媒介,每一通电话都会以怨气的形式储存在其中。”宓溪继续说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欧三爷的脸,“普通人看不到这些记录,但最近有专家研发出了一种可以提取分析怨气的设备。”
欧三爷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可能,这妥妥是在忽悠他啊。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同时暗暗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坐在一旁的欧二爷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梁徒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不时点头。
“科技确实日新月异。”梁徒摸着下巴说道,“不过这种设备,应该还在实验阶段吧?”
宓溪从包里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机,轻轻放在桌上:“我刚收到了提取出来的通话录音,诸位要听听看吗?”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欧三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部手机,喉结微微滚动。
不等其他人回应,宓溪已经点开了音频文件。
刺耳的杂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欧三爷,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我用迷心咒骗她开门,她居然报警叫消防!”
“你不是号称血手吗?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
熟悉的对话声在房间里回荡,欧三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老三!”欧二爷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欧三爷的鼻子怒吼,“你不但雇凶杀人,还想栽赃到我头上!”
茶杯被打翻,茶水洒了一桌。欧三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这是污蔑!”欧三爷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通灵器物向来诡异多变,这录音不能作为证据!”
宓溪微微一笑,从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这份录音已经经过中央特别研究所鉴定,他们可以出具证明,确保其真实性。”
欧三爷只觉得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中央特别研究所在灵修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的鉴定结果从未有人质疑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请动如此重量级的机构?
他精心布置的局,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完全瓦解。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欧二爷看准时机,立刻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梁徒,我这就把这个不肖之弟带回去严惩!”
“慢着。”梁徒眼中寒光闪烁,声音低沉而威严,“我已经答应宓小姐,凶手的处置权在她手上。”
欧二爷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宓溪。房间里的气温仿佛又降低了几分。
这个年轻女子的来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宓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欧三爷:“你知道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自杀吗?”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寒意。
欧三爷下意识地摇头,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是被你逼死的。”宓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用高利贷套住他,逼他签下不平等合同,最后又派人威胁他的家人。”
欧三爷的脸色更加苍白,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那部手机,就是他临死前的怨念所化。”宓溪继续说道,“你以为得到了一件趁手的通灵器物,却不知道这正是他给你设下的陷阱。”
欧三爷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最后会被一个死人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