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染,两人并肩踏着青石小径向凉亭行去。
周重云的手始终牢牢搂着苏蕴纤细的腰肢,一刻也不愿松开。
“你搂得这样紧,我都快走不动路了。”苏蕴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周重云闻言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知道,我更想抱着...让你脚不沾地...”
“将军!”苏蕴羞恼地打断他。
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候着的丫鬟们,连忙压低声音:“你、你休要胡说。”
周重云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故意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我家娘子害羞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丫鬟们早已备好茶点,见主人来了,识趣地退到远处。
凉亭四周垂着轻纱,微风拂过,纱帘轻轻摆动,为二人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又这般早归,赵将军他们怕是要说闲话了。”苏蕴为他斟茶,纤纤玉指轻托茶壶,动作优雅如画。
“他们敢?!”周重云剑眉一挑,声音陡然提高。
他接过茶盏,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手背,惹得她指尖一颤:“我带的兵,训练进度向来比旁人快上半月,再说了...”
周重云一口饮尽茶水,大咧咧地抹了把嘴。
“劳资现在有媳妇了,谁还乐意跟那群糙汉子混一块儿?”
“你啊......”苏蕴摇头轻笑,眼中满是柔情。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却听出了话里藏不住的甜蜜。
周重云突然倾身向前,近得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
“王猛那几个光棍,怕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谁让他们讨不到像我家娘子这样的天仙?”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苏蕴耳根发烫,轻推他一把:“没正经。我看是你想着偷懒,拿我当借口。”
“天地良心!”周重云夸张地捂住胸口,“为夫每日训练士兵可是尽心尽力,就盼着早点回来见你。”
说着又凑近了来,“娘子若是不信,今晚为夫好好证明给你看?”
苏蕴被他逗得面红耳赤,连忙转移话题:“尝尝这桂花糕,厨房新做的。”
周重云却不肯轻易放过她,顺手拈了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你先尝尝,是不是你要的味道?”
苏蕴无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甜香立刻在舌尖化开。
她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周重云突然俯身,舌尖掠过她唇角。
“沾上了。”他舔舔嘴唇,一脸无辜,“甜的。”
这明目张胆的调情让苏蕴脸颊发烫。
周重云见她这副模样,得寸进尺地又凑过来:“再尝尝......”
“周重云!”苏蕴羞恼地拍开他的脸,“这可是在外面!让下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那回屋里?”周重云眼睛一亮,立刻就要起身,活像只见到肉骨头的大狗。
苏蕴又好气又好笑,按住他的手:“坐下。陪我把这局棋下完再说。”
棋盘早已摆好,黑白子静静等待着对弈。
周重云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回去:“下棋有什么意思......”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执起黑子。
苏蕴的棋艺他是领教过的,十局里他能赢一局就不错了。
可偏偏他就爱看她认真思考时微蹙的眉头,和赢了棋后那得意的小模样。
“将军今日心不在焉啊。”苏蕴落下一子,吃掉他一片黑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周重云毫不在意地耸肩:“谁让你坐我对面,看得我眼花。”
他随手落下一子,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她脸上。
“油嘴滑舌。”苏蕴嗔道,眼中却满是笑意。
两人一来一往,棋盘上很快分出胜负。
周重云输得惨不忍睹,却笑得比赢了还开心。
“不玩了。”他耍赖似的推开棋盘,“夫人棋艺太高,为夫甘拜下风。”
说着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不如玩点别的?”
苏蕴看穿他的心思,故意往后退了退:“青天白日的,将军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周重云答得干脆。
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抚上她的腰,“昨晚那个姿势......”
“周重云!”苏蕴慌忙捂住他的嘴。
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才松开,“你...不知羞!要是让人听见......”
周重云趁机在她掌心亲了一下,咧嘴笑道:“跟自己媳妇儿要什么羞?”
他忽然压低声音,“再说,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说......”
苏蕴羞得要去拧他耳朵,却被他趁机拽进怀里。
这个吻比方才那个热烈得多,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她很快软了身子,只能攀着他的肩膀稳住自己。
“回屋...”周重云气息不稳地松开她,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为夫好好‘请教’夫人几招......”
苏蕴埋首在他颈间,嗅着那股混合着皮革与松木的气息,轻轻点了点头。
周重云心头一热,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去。
路过的小丫鬟们纷纷低头避让,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夕阳西下,为将军府镀上一层金边。
卧房的门紧紧关着,隐约传出些令人脸红的声响。
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在为一对有情人献上祝福。
夜幕降临时,周重云披衣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
月光如水,洒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床上的苏蕴已经睡熟,长发如瀑铺了满枕,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周重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胸口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曾几何时,他还是个无牵无挂的孤狼,刀口舔血,枕戈待旦。
如今却有了家,有了牵挂,有了这个让他甘愿放下所有防备的小女人。
“看什么呢...”苏蕴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她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像只慵懒的猫儿。
周重云回到床边,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看我的媳妇儿。”
苏蕴半梦半醒间往他怀里钻了钻,含糊道:“傻子...”
周重云低笑,将人搂得更紧。
是啊,他就是个傻子,一个有了家就万事足的傻子。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月光透过窗纱,为相拥而眠的两人披上一层柔和的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