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方靖,就更简单了。”
赵方靖人高马大,虽然并没有直接伤害方懋,但是在他们每次聊起方懋的事情时,他总是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他偶尔还会对方懋的抗拒进行龌龊的分析,“她不愿意一定是因为你们身材不够好,女的都是视觉性动物,这衣服一脱,腹肌一露,她肯定巴不得自己脱光衣服坐上来,求着我弄她。”
陈佳遇嘲讽地说道:“可笑的是,和薛海洲他们相比,赵方靖竟然已经算的上是一个‘还不错’的男人。用他的话来说,至少他每次都只是在背后开黄腔,从来不会开到女生面前去,也不会做什么让女生不舒服的举动。”
可这就算是“还不错的男人”了?
陈佳遇还是杀了他。
社会不需要这种“还不错的男人”。
即便这是整个男人的基本盘。
从小到大,陈佳遇接触过的每一个男生,不管表面多温和,都会无意识地在背地里对一个女生评头论足。
有些可能只是停留在对对方的长相、穿着打扮上进行不算恶意的评论。
但绝大部分在聊的时候绝对会扯到性。
即便是陈佳遇自己,在性/启蒙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跟风、迎合讨论,以显得自己不算是个异类。
所以他深知绝大部分男人有多会演,有多龌龊。
当然对赵方靖这人,他们就没有设计得多残忍,只是把人弄死,损坏一张脸,拖延警方的视线。
只是没想到警方根据一个纹身,就确定了赵方靖的身份。
等解决了三个人,陈佳遇利用经常和薛海洲等人接触的机会,总是在暗中观察他们的情绪。
看着他们已经有些慌乱,并且往方懋的身上猜了,他们便觉得加大力道。
“水平静久了,就容易变成一汪死水。只有把水搅浑了,鱼儿才会慌乱游上来。我就要他们乱,要他们日日夜夜疑神疑鬼。所以我们必须在张右青和薛海洲中间选一个人了。”
陈佳遇看向薛海洲,嘲讽地说道:“你很幸运,有个好爸爸。”
薛海洲父亲的身份特殊,如果当下就杀了,警方压力会更大,调查的力度也必定会加强。
这是现实。
所以他们选择了张右青,一个明明喜欢男人,却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取向,侵害女性的贱人。
方懋接话,做手语道:“更可笑的是,张右青说他会主动要求来侵犯我,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秘密被我看见了。”
这样的误会来自于一个夜晚,方懋和大学社团的学生团建,因为有作业晚上提前离开,谁知道在她离开KTV的时候,张右青就在转角和男性朋友拥吻。
张右青刚和这个男性朋友分开,就看到了方懋走到转角,顿时心慌。
他觉得虽然方懋表现得很正常,但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所以那些在方懋看来礼节性的微笑,都变成了阴阳怪气。
回到学校之后更是,张右青总觉得方懋已经把这件事跟乔夏说了,偶尔他听到一些和“同性恋”“搞基”等同音字词,都会应激。
他越来越肯定,方懋肯定是看见了。
张右青怕极了性取向的事被知道会被嘲笑和鼓励,他清楚陈佳遇和林永在小团体里是什么待遇,所以才更加害怕。他无法接受那些鄙夷的、嘲笑的目光。
所以,当有这么一个机会出现在张右青面前时,他立马抓住了,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喜欢”女人。
即便19日的那天晚上,他起生理反应完全不是因为方懋,而是因为薛海洲。
“同性恋很正常,可该死的他明明喜欢男人,却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嘲笑,就去伤害其他女孩。你们说,他不该死吗?”陈佳遇缓缓接过话头,“我只是把他的下体砸碎,这很过分吗?”
陈佳遇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的警员,“很过分吗?”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动用私刑。你们明明可以报警,法律会给你们公义!”
“法律?”陈佳遇嗤笑了一声,“只保护未成年罪犯的法律?还是偏向性极强的法律?还是由犯罪者参与主要编写内容的法律?或者是已经不符合时代发展的、听不见人民群众呼声的法律?”
“你来说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能判几年?除了张右青和薛海洲,其他人能判几年?我猜甚至连牢都不用坐,甚至受害者还可能被你们说‘够了人家都道歉了’‘别得理不饶人’‘有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男女情感问题清官难断家务事’。”
见李怀想要反驳,他更是嘲讽地呵笑,“需要我列举出来这些名人名言出自什么人的口吗?就是你们的同事还有法庭那些本该主持公道的人啊!”
“你让我们拿什么相信你们?”
“至于公义……”陈佳遇笑得更加讽刺,“普通人想要公义,得先被扒下一层皮!让受害者去掉半条命的、让加害者损失几根皮毛的,叫公义吗?”
警员们面面相觑,莫名有种无力感。
最让人无力的事是,他的话没有一句是杜撰的。
陈佳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想控诉什么,我知道控诉没有用,该听不见还是听不见,该包庇的还是得包庇,这场拿命做赌注的低俗斗争,说实话我们输了,但好在应该不会输得太惨。”
落下一番话后,陈佳遇又继续说着下一个死者,“说实话,一开始被你们怀疑我杀死谢思远的时候,我的确慌乱过。但好在懋懋从中协助。”
其实是叶秀从中协助。
但他们必须把叶秀和乔夏从这些案子里剥离出去。
“我当时从谢思远家离开之后,并没有把门关紧,就是为了让懋懋能顺利走进去。”
武雯顿时提出质疑,“方懋能这么容易制服一个成年男人?”
“你是看不起我吗?”方懋冷眼看过去,用手语说道,“你以为我是怎么在幸福之家活下来的?我只是说不了话,但双手双脚有的是力气。”
武雯看不懂手语,只能求助般看向萧明德。
萧明德翻译了一句。
“为什么要凌迟?”萧明德问道。
回答的人是陈佳遇,“因为他对着那个视频说,像方懋这样干瘪的、没有一点美感的女人,除非先把她凌迟一遍,血肉模糊,否则他多看两眼都想吐,更没有碰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