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他们说的酒吧其实就在学校不远处。

    之前说过,大学城就是相对独立的岛,里头所有的生活所需都十分齐全,甚至不需要离开大学城,就可以享受吃喝玩乐一条龙。

    酒吧很热闹,年轻人在这里蹦迪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薛海洲他们也不开包厢了,直接在大厅的卡座上喝。

    酒要了一打又一打,众人都喝得有些上头。

    隔壁宿舍的一个男同学一下搂着向哲的肩膀,说道:“哲哥你可真有艳福,也教教我们呗,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女朋友哄上床?”

    向哲笑着把他的手推开,“这你学不了,纯粹是吃建模。”

    男同学:“……”

    众人笑着又喝了几杯酒。

    喝到这会儿,像陈佳遇已经彻底瘫在了位置上,怎么喊也没有反应了。

    至于酒量好一点的薛海洲几人,说话也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向哲一句,说起那连环凶手的事,气氛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没想到被凶手盯上,你还敢出来喝酒,你这胆子真够肥啊,我也真是佩服。”

    向哲灌下一口酒,乱轰轰的脑子转动迟缓,好半晌,才说道:“谁说我就一定被凶手盯上了?说不定他盯上了你们呢!”

    这话让其他男生一下反应激烈,口齿不清却依旧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就是,我们宿舍的人顶多是看哪个女同学漂亮就自己口嗨一下,可不会真去伤害别人啊。”

    “都是同学,说句实话呗,你们到底得罪了谁啊?”

    薛海洲有些烦躁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杯子和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都是学生,每天接触的就是那些人,还能得罪谁啊!”

    再说了,这得得罪得多狠啊,才会让人痛下杀手。

    非要说的话,和他们这一群人有关的,做得最出格的事也就是方懋那件事了。

    方懋那两姐妹有能力杀人吗?

    更别说薛海洲也观察过,方黎最近断了腿,行动都不方便,至于方懋,天天都在学校,这一点从她舍友口中就能知道,所以她们根本不可能杀得了谢思远。

    可都说是连环案,既然杀谢思远的人不是她们,那其他人也不可能是她们了。

    至于凶手究竟是谁,薛海洲更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那你们究竟为什么被盯上啊?”一个男同学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谢思远、张右青和哲哥你都……难不成凶手就像是悬疑小说里经常出出现的清道夫类的人物?”

    男同学这句话仿佛给了众人一个思路。

    “海洲,你们该不会都做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吧?”

    “我看有可能哦,不然怎么就找你们几个玩得好的杀?”

    众人口齿不清地哄笑着。

    这话让薛海洲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什么叫凶手是清道夫?

    那他们算什么?

    算堵塞河涌和下水道的垃圾吗?

    “你们是不是有病?!”向哲脑子都被气清醒了一点,一下就将手里的酒杯摔碎,“什么清道夫,老子什么都没做,男女自愿的事,他清个屁的道,消老子才不怕!”

    瞬间,这一个角落的卡座安静下来。

    当然,酒吧内完全不受影响,年轻人们都沉浸在和朋友喝酒聊天蹦迪的快乐中。

    向哲一肚子怒气没法纾解,他倏地站起来,对旁边的陈启华说道:“陪我去厕所。”

    这话一说,原本都收敛了的男同学更是东倒西歪地笑。

    “向哲,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怕吗?这会儿怎么又要让人陪着上厕所了?”

    “是不是怕那凶手趁你落单,把你给收拾咯?”

    其实这群男同学之间也没什么恩怨,只不过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一想到向哲这么容易把那些女生骗上床,再想到以后他们的女朋友有可能都被上过,他们就一阵憋屈。

    欺负老实人,找老实人接盘呗。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向哲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舌头打着结,“闭嘴!老、老子会怕?笑话!”

    陈启华刚要摇摇晃晃身体起来,向哲就一下把他按回原位,“不用你陪,我自己去!”

    陈启华:“……”

    他脑子喝得浑浑噩噩,被按回原位,也就不再站起来,就歪歪扭扭靠在椅背上。

    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中,向哲摇摇晃晃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老子一个人去就一个人,怕个屁。”

    众人看着他歪歪斜斜的背影,又是一阵笑声。

    薛海洲再看过去,人已经拐了弯,见不到背影。

    “启华,你去跟上向哲,别出什么事了。”之前的事到底还是给薛海洲留下了阴影,他拍了拍陈启华。

    陈启华迟钝地点了点头,起身朝着男厕所的方向过去。

    陈启华没追上向哲,但是在厕所喊了一声,里面就传出来向哲的声音。

    “你好了没?”陈启华靠在墙边,晃晃悠悠地站不太稳。

    向哲玩着手机蹲坑,听到陈启华的催促也觉得有些烦,“你回去吧,我还要一会儿。”

    生了次气,又提心吊胆来厕所,向哲现在算是半清醒了,至少还能玩手机,也不至于掉坑里。

    陈启华听了,脑子也不太能转过弯,“哦”了一声,就又摇摇晃晃回了卡座。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薛海洲正喝得起劲,看陈启华回来,脑子也转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口齿不清地问道。

    陈启华拿起来一杯酒,喝下去后,才慢吞吞回答:“他在厕所上大的,臭死了。而且是他让我先回来的。”

    薛海洲:“……”

    其他人哄笑着说:“这就不用担心了吧,毕竟凶手也不会在人上大的时候杀人,那不嫌脏吗?”

    就跟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鬼就无法伤害人一样,厕所好像有种安全结界的意味了。

    既然是向哲让陈启华回来的,那他也就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再让调酒师送几瓶特调来,好喝,爱喝。”薛海洲将注意力放回到酒上。

    普通的酒,他们喝。

    特调的,也喝。

    在一杯杯酒下肚的时间里,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厕所里的那个向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