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带关系。你想问的，我们还想问你呢！”李怀拍了拍桌子，让薛海洲端正姿态。
这一身的酒气实在难闻。
“昨晚你们参加丧礼结束之后，去哪儿了？”李怀转着笔问道，“别跟我们说不知道，你和张右青身上都是一股酒气！”
“我也没说不知道。”薛海洲嘀咕了一句，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疼，继续说道，“昨晚丧事结束之后，我们帮叔叔阿姨收拾了东西才走的，走的时候都是半夜了。”
“然后我们就去会所喝酒了。”
“会所？哪间会所？”从一个大学生口中听到“会所”两个字，李怀都觉得有些割裂。
薛海洲沉默了几秒，还是把会所名字说出来。
萧明德一听，当即不冷不淡呵笑了一声，“看来生活费还是太多了。”
薛海洲五官都要皱成一团，辩解说道：“这是最近的会所了。这大半个月，连续死了三个好哥们，还有一小孩，还闹出这么多事儿，哥……萧队，我们精神压力也很大。没办法，只能喝点酒，借酒消愁。”
年轻人喝点酒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们去会所除了喝酒还做了什么，那可就不清楚了。
“喝完酒之后呢，几点结束的？”李怀停下转笔，继续询问。
薛海洲就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说一点，“大概凌晨三点吧，我们当时都喝得醉醺醺的，也没太在意时间。不过后来服务员进来过，你们可以问问确切的时间。”
“我记得走的时候，右青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我和启华是一起打车回家，谢思远和向哲一起，剩下的李鑫和佳遇因为方向不一样，都是自己走的。”
薛海洲绞尽脑汁搜刮出一点记忆来。
“你们是打车，那单独离开的呢？”
薛海洲想了想回答说道：“右青家也要打车，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那条巷子去的。李鑫家和佳遇家里我们都没去过，也不确定他们家在什么方向什么。”
而且薛海洲和李鑫、陈佳遇不住在一个宿舍，当然也就对他们家里的情况没那么清楚。
他们班男女人数还算均衡，但玩得好的就是薛海洲和孟奕晨这两个宿舍的。
至于其他宿舍的，因为外省人居多，平时的来往就不太多了。
从薛海洲这里问的情况，和接下来的几个学生一样。
倒是两个落单自己回家的学生，审问的时间稍微长了点。
李鑫是打车回去的。
倒是陈佳遇，是自己摇摇晃晃回家的。
他捂着脑袋，脸上宿醉的苦色尚未褪去，问他问题的时候，倒是和薛海洲他们评价的一样，安安静静又畏畏缩缩。
“我家里比较近，租的房子，自己摸着就回家了，具体的到家时间已经忘了，但我好像昨晚在楼道撞到了一个邻居，他应该有印象。”陈佳遇小声回答着。
根据其他人的口供，陈佳遇一直是他们宿舍酒量最差的，一杯就能丧失行动能力。
平时宿舍聚餐，也是他最早倒下。
昨晚他喝了两杯，别人在热闹的时候，他就瘫在那儿睡，等到要散场了，才迷迷瞪瞪起来。
一个人如果装易醉两三次容易，但装两年，还让人看不出纰漏，这就难了。
根据姚法医的初步判断，凶手在行凶的时候是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的，出手砸烂死者下体的动作快准狠，最后勒死死者的动作也干净利索，没有多余的累赘痕迹造成。
把陈佳遇也送走，李怀揉着太阳穴，“一下审了六个人，听得我头疼。”
周俊杰推门走进来，把审问记录本递给李怀，“你这才六个，我们外头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脑袋都要被吵裂开了。怎么样，头儿，小李子，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
李怀摊手，“有进展就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了。六个大学生，全都是喝醉了酒离开的，根本没办法做到干脆利落的处理尸体。”
“对了，武雯那边审问的俩女孩呢？”李怀问的是乔夏和方懋。
他记得在丧礼的时候，薛海洲这一群人和方懋、乔夏有过古怪的眼神交流。
当然，最古怪的还得是那群男大学生。
刚说起，武雯就走了过来，“让她们回学校了。”
“没线索？”萧明德抬眼问。
武雯摇头，“昨晚人很早就打车走了，打车记录和进宿舍的记录都齐全，其他舍友都能给作证，没有一点有嫌疑的地方。”
萧明德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黎、方黎那天的司机，问清楚了吗？”
武雯点了点头：“也问清楚了，二月九号当年下午司机是从她家把人送到山下的，时间上完全对得上，不具备作案时间，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武雯的用词谨慎，并没有完全咬死。
都是一个专业的人，萧明德当然能理解。
“头儿，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武雯笑着问。
李怀和周俊杰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网络用语，顿时也跟着笑起来。
李怀捏着嗓子，“giegie，我怀疑姐姐，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武雯翻了个大白眼，“滚！”
萧明德拍了拍桌子，疲惫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收敛起来，转为严肃，“好了，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审问，把你们的嬉皮笑脸收起来，继续工作。”
“是！”众人提了点气。
至少现在已经筛查一部分人了。
剩下的就继续问着吧！
从早上忙到下午，中午的泡面都泡坨了，也没来得及吃上两口，才可算把人都送走了。
武雯从办公桌上站起来，拉伸了一番，肚子就不断咕咕叫着反抗。
“我都要恐人了！”武雯摇着脑袋说道。
陈珂拍了拍耳朵，“我连声音都要恐了！”
“我叫了外卖，十分钟内到，吃饱喝足了，再到会议室开会。”
众人都还没说话，萧明德就先起身说道，“现在先休息一会儿吧。”
“头儿万岁！”众人立马挥臂高呼。
要知道，他们头儿大方，每次给集体点外卖，都是点最好的。
新鲜又好吃！
当然，价格也昂贵。
反正公费聚餐或者私人吃的时候，他们是绝对舍不得点的。
这就是选对领导的重要性啊！
饭香菜美，不过到底是惦记着工作，都吃得快。
吃完收拾好，就都拿上电脑或者笔记本进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