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叫,拉开了一日的帷幕。
早起清理垃圾桶的环卫阿姨跌坐在地上,眼前垃圾桶里的一幕,让她目眦欲裂、惊恐万分。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拉起警戒线。
警戒线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却依旧拦不住人。
路过的早起上班族和晨练的大爷大妈都围在警戒线外驻足观看,有的还大胆地拿手机放大了镜头倍数,试图拍下垃圾桶里的垃圾,做第一个上传到网络的人。
“大早上的发现人民碎片,家人们,这是撞了大运还是倒了大霉啊!”甚至,还有人不听劝阻在警戒线外直播。
闹得乌烟瘴气一片。
警察试图驱逐人群,可人虽然是远离了一些,但该拍摄的照样拍摄。
一辆车停在人群之外,几个人从车上走下,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快步穿过人群,越过警戒线。
“什么情况?”萧明德问向一旁的负责人。
警察说道:“从死者身上的学生证确认,死者名叫张右青。我们记得这人和萧队你们调查的案件有点关系,所以立马联系了你们。”
听到张右青的名字,萧明德眉头一皱,点头说道:“辛苦。”
“那接下来就转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帮忙和配合的,尽管开口。”
每个辖区都有相应的警局,不过这个案子既然和市局调查的连环案有关系,当然要转移。
“好。”萧明德也不和他们气,应了一声,就去看死者情况。
李怀走在萧明德身边,皱着眉头,“昨晚我们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
“至少死亡时间好判断了。”萧明德在无奈中找到一点安慰。
“姚法医?”李怀应了一声,就见到了个熟人,“你怎么在这?”
“负责这边的法医正好被抽调去其他市里帮忙,就让我过来了。谁知道,这又是你们的案子。可以说是缘分吧?”姚法医脸上戴着防护口罩,看不清表情。
当然,警戒线外还围着群众,笑的表情是一点儿都不能露出来的,否则今天的热搜就得挂满了。
“这种缘分,以后还是少点吧。”李怀怵了一下。
萧明德在姚法医旁边蹲下,观察这具被从垃圾桶里转移出来的尸体。
看长相,的确是张右青。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萧明德扭头看向姚法医。
姚法医将测温计从尸体肛门下抽出,这一动作惹得旁边的人都下意识提臀。
“直肠温度28.3度。”姚法医看着测温计的液晶屏,眼镜镜片闪过亮光,“环境温度9度,风速二级,根据马斯特里希特公式计算……”
姚法医停顿了片刻,扭头说道:“死亡时间应该在3小时40分钟前,误差不超十五分钟。”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三点半到四点左右。”萧明德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悬停,简单倒推。
刚才和萧明德交谈过,来得最早的警察说道:“我们抵达的时候,尸体是被以蜷缩姿势丢进这个不可回收垃圾桶里的。”
姚法医身边的勘察箱被打开,她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剪开尸体裆部的牛仔裤。
“耻骨联合粉碎性骨折。”她看着面前已经不成型的部位,冷静说道,“创缘皮肤有生活反应,是生前伤,可以确定是被某种重物击打造成的。”
“另外,还有刚才从死者手指甲里发现的絮状物。”姚法医示意助手把包装好的絮状物证物递给萧明德。
乳胶手套和塑料证物袋摩擦,萧明德仔细盯着里面的小絮状物看。
“看起来像是某种衣物的毛线,但死者身上的是夹克,很有可能这是凶手身上的!”李怀凑过去盯着看,做出初步判断。
“拿回去让刑技部门做分析处理。”萧明德把证物递交给李怀。
李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把证物装箱保管。
姚法医还在做基础的检查,见她没给信息,萧明德就在四处张望,“这里的监控呢?”
还是那个警察说道:“这里是不定时垃圾投放点,没有安装监控。但前面的垃圾定时投放点有监控。”
“能拍到这里吗?”
“可能会存在盲区,不太确定。”
萧明德跟着警察走到远处的垃圾分类定时投放点,确定监控的位置之后,视线循着发现死者的方向看过去。
虽然还没看到监控内容,但萧明德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
“麻烦你们把监控送一份到市局。”萧明德说道。
“好的,萧队。”警察立马安排手底下人去办。
“萧队!”
一道声音响起来,萧明德立即穿过人群走去查看。
是一个刑技部门的人员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散发着一股臭味,此刻和垃圾桶里的味道有些相冲。
打开垃圾袋,里面赫然是一截腐烂的人体/器官。
“是舌头。”姚法医看了一眼,精准做出判断,“人的。”
但张右青的舌头并没有被割下来,就算割了下来,才三个多小时,不可能腐烂到这种程度。
“是林永的。”
几人立即确定。
是连环案没跑了。
“把薛海洲他们全部带回警局,一个一个盘查审问!”萧明德严肃吩咐道,“另外,去要一份昨天出席过丧礼的人员名单,后勤人员的名单也不要遗漏,全部整理回来!”
“是!”陈珂应声,和老华连忙去办。
现场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尸体被转移回法医解剖室,等待姚法医的尸检报告。
至于办公厅,很快即堆满了被带回来的人。
审讯室内,相对来说安静很多。
薛海洲等人坐在审讯室内,人都已经麻了。
本来酒还没醒呢,一听到张右青被杀了的消息,是所有酒虫和瞌睡虫都吓没了。
人到警局里,都还是懵的。
薛海洲来得最快,甚至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坐在审讯室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哥,张右青死了?怎么死的?谁杀的?”薛海洲一开口,就是一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