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德。”
思绪拉回到现实,方黎忽然开口,“当初我和你说分手,是因为……”
萧明德立马正襟危坐,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可偏偏方黎只说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但下一秒又后悔提起这么话题,不再继续说了,“算了。过去的事,没有必要再提起来。”
萧明德:“……”
“方黎,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要不是看她现在还是病患,刚做完手术需要休养,萧明德真想把她脑袋薅下来,看看她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以前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卖关子的。”萧明德是真被她气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方黎心虚地别过脸,看向床头柜上的花束。
她不回话,萧明德也能自言自语,把自己哄得很好,“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欺负我。”
方黎眼神都飘忽了一下。
很显然,她并没有所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你一直看着花,它也不会给你挖个洞让你钻进去。”萧明德说。
方黎蓦地瞪过去,“萧明德,你别说话了!”
萧明德听话地不出声,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看得方黎想把他嘴角拽下来。
她干脆收回视线,装死一样掀起被子盖住脑袋。
然而,被子外男人溢出的轻笑格外烫耳朵。
怕她真生气,萧明德笑了两声就轻咳着掩饰笑意。
“我怀疑这几次的案子,跟你有些关系。”正经严肃的声音削减了笑意,从被子外钻进来。
被子里的方黎眼睛微微瞪大,然后慢慢把被子拉下,看向萧明德。
“我怀疑背后的人是冲着你和妹妹才杀的人,但具体的原因还不清楚。”萧明德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和懋懋?”方黎也不确定自己的语气有没有泄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只是看着他。
萧明德轻声说:“你了解我的,我一向不相信重复出现的‘巧合’。每一次的案件似乎都有幕后黑手往你身上引,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知道。”方黎听到自己这么说。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没关系。”萧明德抬手摸她脑袋叹气。
方黎把他的手拍开。
萧明德揉了揉被拍到的手腕,一副可怜的模样,“摸一下脑袋,怎么比以前还凶了。”
“还有更凶的,要不要试一试?”
萧明德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撩起袖子,把青筋分明的手臂伸到她嘴边,“咬吧。”
方黎把他的手推开,“少来,我又不是真的狗。”
萧明德揶揄反问:“不是吗?”
对上他的笑,方黎顿时想起来交往的那一个月。
她……确实咬他的次数有点多。
不仅限于手臂,还有脸颊和肩膀。
但他和手臂和肩膀都硬邦邦的,咬起来对牙口的要求都高,慢慢地,她就从咬手臂肩膀,变成了咬脸颊和唇瓣。
要不是想着他还得见人上班,她是真一点儿力气都不想省的。
“我明天给你买点人吃的磨牙棒来。”萧明德五行缺德说道。
方黎:“……你赶紧走!”
气得她腿疼。
被凶了,萧明德不恼,反而更高兴。
会凶才好。
比之前那说什么都像戴着面具的模样要好多了。
他不知道方黎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没关系,他能进入她的心扉一次,就能进入第二次。
他有的是耐心和韧性。
方黎的逐令,萧明德权当没听见,愣是在病房里死皮赖脸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方黎醒来,没看见人,以为他走了,下一秒,人却拎着早餐出现在了门口。
“吃点?刚买的,热乎着。”萧明德笑着走入,胡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剃干净的,总之看着干爽利落。
萧明德本意是和方黎一起吃个早餐,谁知,电话就响起来了。
看了眼手机来电,萧明德无奈说道:“这次不需要你赶,我就得自己走了。”
萧明德一离开,方黎就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脸颊,和萧明德待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表情,比她这几个月的都要丰富。
这绝对不是好的预兆。
她必须更克制一些了。
-
萧明德接到的电话是陈珂打来的。
电话里说张右青恢复了意识。
正好,张右青送来的医院,和方黎的是同一间。
看着这么快就抵达的萧明德,陈珂还愣了一下,“头儿,你坐的火箭吧?”
“刚好在医院。”萧明德解释了一句。
陈珂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方黎也在这家医院,你是来探望她的吧?”
萧明德点了下头,没打算多说自己的事,而是看向病房里,问正事,“张右青情况怎么样?”
“刚醒,护士说要再观察一会儿才能做笔录。”
萧明德点了点头,“他家长呢?”
“和护士在里面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能给人添麻烦。”陈珂叹了口气。
也就是身边只有萧明德一个人,不然这样的话她是不敢说的。
“对了头儿,这次的打架斗殴,你觉得和前面三桩案子有没有关系?”
萧明德并未明确表态,只是说:“还得查。但还是希望别有关系了。”
四条人命已经够他们焦头烂额了,再来案子,他们的心灵真是要遭受不住了。
“那也是!”陈珂深有感悟地点头。
连环案的影响很大,但凡慢个几天破案,网络和上头都得闹腾。
就算他们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工作,等待破案的人都会嫌慢。
更别说还有受害者的家属。
他们宁愿直面凶手,也不愿意面对受害者家属。
并不是嫌他们烦或是别的。
而是面对多了,悲痛的情绪总会影响到他们情绪,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判断力。
正聊着,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有些拘谨地对两人说道:“病人现在情况好些了,可以谈话了。”
“谢谢。”
病房。
张右青的脑袋被纱布包起来,看着很虚弱。
而在病床旁边的,是张右青的父母和爷爷奶奶。
四个长辈都很安静,只是一脸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张右青。
听见有人敲门走进来,四个长辈齐刷刷看过去。
萧明德翻出证件,“警察,来给张右青做个笔录。”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到底是谁伤的我儿子,你们赶紧把人抓起来!”
张右青的爷爷奶奶和妈妈情绪激动,相较之下,张父就显得冷静一些,似乎早就知道把自家儿子打伤的人是谁,甚至还试图暗暗给萧明德两人使眼色,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