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嗖”地跳到地上，两只小爪爪叉着腰，气鼓鼓地仰视着他们。
“到底有什么事，能比小花儿向我求婚还重要？”
美人老祖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
可身为她的阿爹阿妈，难道不知道小花儿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这不是成心在她和小花儿之间制造矛盾嘛！
胡小唯蹲下身子，与女儿平视，眼中满是认真：“如果我说，这件事关乎到这个世界的存亡呢？”
胡飞飞：？！！
这咋还跟世界存亡搭上关系了呢？今天也不是4月1号啊！
“还是我来说吧。”美人老祖伸出手，又把小狐狸轻柔地捞回怀里。
胡小非默默收回自己伸到一半的手，他也想抱……
“这件事得追溯到万年前了。那个时候，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诸多神明共存。在神明的引领下，人类与妖族和谐共生，彼此之间毫无隔阂。”
胡飞飞努力在脑海中勾勒这个画面，可实在难以想象。寿命短暂的人类和野性未驯的妖族，真的能如此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吗？
“然而，变故突生。突然有一天，那些神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他们所创造的神迹也一并消逝，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失去了共同信仰的人类和妖族，就像断了纽带的两个群体，开始走向分裂。”
看吧，她就觉得不太可能。
“那时，在两个种族之间爆发的战争中，人类占据了上风。”
“啊？人类不是一直很弱小的吗？”
老祖轻轻点了点小狐狸粉嫩的鼻头：“情况并非如此。那时的人类可是具备修炼能力的。你知道我们妖族都有自己的原型，可为何最后要修炼出人形吗？”
“为什么呀？”
“确切地说，我们妖族修炼是为了向神明靠拢，修炼出的形态也是接近神明的模样。”
“那怎么又说是化为人形呢？”胡飞飞好奇地追问。
“因为人类是神明依照自身模样创造出来的，为了表示避讳，我们才将修炼出的形态称作人形。人类天生便拥有与神明相似的外形，因而更受天道偏爱，修炼起来也更为顺遂。
“”而且我们妖族从凡物修炼成妖，往往需要历经几百甚至上千年，孕育子嗣也极为艰难，种族数量一直不多。但人类繁衍生息却相对容易，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从那时起，我们妖族便退回到深山老林，分散在各个角落，即便在人类社会生活，也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仅仅如此倒也罢了。”老祖那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些神明消失的真正缘由。
“小飞飞，你跟平仲学习过，他应该给你讲过三千世界的概念吧？”
“嗯。”胡飞飞将小爪爪搭在老祖的小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绝美的脸。
所谓大道三千，三千世界。这里的“三千”并非确切的数量词，而是指存在着无数的世界。这些世界处于不同维度，彼此互不干扰。
“我们所处的世界便是其中之一。三千世界虽相互独立，但也是有等级之分的，我们这个世界只能算作小千界。
小千界若想升级为中千界，必须度过量劫。然而，万年前的那一次，我们的世界未能成功渡劫，不仅升级无望，还面临着世界崩塌的巨大威胁。
神明深爱世人，也深爱着孕育他们的这个世界。于是，众多神明纷纷选择献祭自己，以此保住世界的天道意识。
从此，世间再无神明。”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神明吧。倘若换作胡飞飞，当得知世界即将毁灭，她首先想到的恐怕是如何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而绝非牺牲自己去拯救世界。
“既然万年前的危机已经解除，那为什么阿妈会说，现在这件事关乎世界存亡呢？”
“这就得归咎于那些贪婪无度的人类了。”一向慈悲的老祖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神情：“随着神明的消逝，人类灵魂中对大道规则的敬畏之心，似乎也渐渐消散。失去信仰的他们，神性不再，能够修炼的天赋也愈发稀少。一代又一代，他们心中的欲望却愈发膨胀，最后只剩下与神明相似的空壳。
仅仅过了千年，人类中的高位者便不再满足于短暂的寿命。他们发动战争，将战败的俘虏视为更低等的存在，竟残忍地拿自己的同类做起了实验。
他们渴望神明般的长生，于是依据对神明一星半点的记载，开启了造神计划。起初，他们只是用普通动物进行实验，拼凑出人首蛇身、人首鸟身之类的实验体。
但渐渐地，他们发现将普通动物与人缝合在一起，不仅无法延长寿命，还会致使实验体迅速死亡。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寿命更为长久的妖族。”
“啊？”胡飞飞忍不住歪着头：“能修炼成妖的，都已开启灵智，还掌握法术，难道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吗？”
不然怎么解释她这个没怎么修炼的半妖，都能拥有人类顶尖的身手呢？
老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耐心解释道：“因为有些刚刚开灵智的小妖，甚至还有被人类养大的妖，他们对人类毫无戒备之心，结果就被算计了。”
她不禁想起被假西王母养大的阿玄，顿时理解了几分。
随后又联想到西王母宫的那间实验室，说道：“假西王母和周穆王也是为了追求长生，丧心病狂地进行生物实验的上位者。”
老祖微微一笑：“你所说的这两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他们并未实现长生，在他们之前，可是真的有人类成功过。”
“什么！”胡飞飞满脸不可置信：“人和妖强行缝合在一起，居然真的能延长寿命？”
那不就成了人造的半妖嘛，那她这个纯天然的半妖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