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轻嗅着胡飞飞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霍秀秀听完解雨臣的分析，不明觉厉：“小花哥哥，照你这么说，咱们的敌人范围可太广了。”
毕竟，若是某一股势力，总有衰败的时候，可追求长生的人却如同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只要人性的私欲存在，这场闹剧就永远不会落幕。
对此，胡飞飞向他们抛出一个问题：“你们相信这世上真有长生不死之人？”
霍秀秀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我不信。”
古往今来，那么多君临天下的帝王，倾尽全国之力，都未能找到长生之法，足以证明，这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
解雨臣脑海中闪过岳父岳母和黑瞎子的身影，但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也不相信长生。”
“所以说嘛！”胡飞飞双手一拍，笑着说道，“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了，咱们都是相信科学的人，搞封建迷信的只是少数。这么一想，那个‘它’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嗯，虽然她自己的存在都不科学，但她确实是相信科学的。
想到他们要对付的不过是一群迷信的老封建，解雨臣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霍秀秀也跟着笑了起来：“小飞姐姐说得太对了！不过，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去问问我奶奶？”
“暂且先别去麻烦霍老太太。”胡飞飞眉眼弯弯，语调轻快，“六三年那场行动规模浩大，我就不信没有档案留存。胡家在政界也有些人脉，不妨去打听打听。”
胡家产业错综复杂，若没有权势庇佑，又怎能绵延至今，且持续扩张？
妖类虽不涉足人间政权，却会在历朝历代挑选合作伙伴。
就比如胡家助他们平步青云，而这些人则充当胡家的保护伞。
当然，这么多年，不乏一些身居高位后野心膨胀之人，妄图借权势侵吞胡家产业。
可别忘了，胡家是狐狸不是人类，他们妖的合作可不是靠良心和诚信维持的，背弃契约的白眼狼不会有好下场。
四九年，狐族本应重新现世，然而族中老祖宗断言，这次的政权与以往大不相同，需观望一阵。
果不其然，同年十月，天道降下“不许成精”的箴言，妖类传承自此受阻，这世间终究更偏爱人类。
这一观望，便是多年。
直至六六年，狐族才开始重新布局，着力培养政界人脉。
要是调查涉及盗墓等违法犯罪的档案，正巧有一位曾在滇区任职的警官，因他们助力破获多起缉毒大案，得以晋升高位，他应该是拥有查阅相关档案的权限。
盗墓三代出身的解雨臣闻言眨了眨眼，浑然不知贴心的阿飞，已然暗戳戳打算和条子取得联系。
胡飞飞低下头，恰好与解雨臣四目相对，莫名有些心虚，伸手摸了摸鼻子：“实在不行，新月饭店不是还有个参与过当年活动的人吗？”
霍秀秀猛地想起之前拜访鈤山爷爷时，对方态度和蔼，比奶奶好说话许多，顿时恍然大悟：“对呀！鈤山爷爷从前是佛爷的副官，四姑娘山行动他肯定也参与了，找他询问，多半能得到答案。”
解雨臣沉默片刻，确实，张鈤山肯定会交代的，不然难道还想再挨一顿揍吗？
胡飞飞一通电话打出去，第二天便有了回音。
毕竟六三年那件事虽在当年属绝密，可如今已过去近四十年，调阅相关档案并非难事。
“你们看。”胡飞飞将早上收到的U盘接入电脑，拷贝出上百张纸质档案的照片。
资料十分详尽，从当年行动的前期筹备、设备采购记录，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而这事居然还不是六三年开始的，早在六二年八月，张祁山便在全国范围内发起“寻找张起灵”行动，次年年初，才召集老九门精英，开展四姑娘山考古行动。
那个时候的张起灵就已经是现在的胡小非了吧？
不是，怎么她阿爹还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了。
黑瞎子挠了挠下巴：“小姑奶奶，你盯着我干嘛？那个时候我还在国外逍遥呢，瞎子我啥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任由哑巴把自己暴露在人前。
胡飞飞收回目光，继续翻阅档案。
其中有一长串死亡人员名单，尤其是在六五年带回鲁黄帛前后，死了很多人。
可遗憾的是，无人成功破解鲁黄帛的秘密，此次行动以失败告终，老九门精锐几乎全军覆没。
“原来如此。”解雨臣理清了思绪，“九门自那之后便名存实亡，直至七六年启动巴乃考古，才逐渐有了起色。”
“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去问别人了，找我阿爹确认一下不就清楚了。”
说做就做，胡飞飞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风风火火地窜出书房，黑瞎子伸手去拉，却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黑瞎子无奈扶额：小姑奶奶，你这是要在哑巴面前贴脸开大吗？
可胡小非也没拒绝地被胡飞飞拉来了书房，这大概就是亲闺女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吧。
小朋友们和一只大黑耗子排排坐，但目光全部投向了他，胡小非一时间手心微凉。
他知道的事情是档案也没有记载的。
一九五二年，有人向官方举报了九门，其中牵扯到了大量的文物走私，甚至是叛国的大罪，此事震动中央，高层下令对整个盗墓集团进行围剿。
为了保住九门，张祁山不得不亲自接手这次任务。
即便有他从中多方斡旋，九门还是元气大伤，剩下的人纷纷逃往各地隐匿起来。
张祁山凭借此次任务成功踏入政界，却也为日后的四姑娘山事件埋下了隐患。
当年的张起灵因为与九门的一个约定，参与了四姑娘山考古，是的，他甚至不惜带别人去掘自己的祖坟。
得亏当时记忆是不全的，不然有张家族长带队还解不开张家古楼的密码吗？
听的人一时槽多无口。
胡飞飞捏着下巴：“所以说阿爹是已经知道鲁黄帛的秘密咯？”
胡小非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怪不得不让他们查呢，合着家长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信息，看着自家孩子上蹿下跳、大费周章地找线索，内心一定十分无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