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吳邪使劲咳嗽,显然对黑瞎子用“英明神武”这个词形容自己十分无语。

    黑瞎子啧了两声,随手把吳邪推开,继续滔滔不绝:“这个塌肩膀也是个心眼极小的人,没能从我们手里抢到东西,就气不过偷偷回来把哑巴的吊脚楼给一把烧了。”

    胡飞飞云淡风轻地“哦”了几声:“所以是黑爷你及时救了火,把照片都给带出来了?”

    “才不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吊脚楼都已经烧起来了,根本进不去人。”

    黑瞎子这时候笑得格外大声,满脸骄傲:“是我看到哑巴的照片的时候,就顺手把它们揣兜里了,小姑奶奶,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胡飞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夸赞道:“果然还是黑爷你靠谱,不然我阿爹的这些照片就全没了。回来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听到有红包,黑瞎子整个人笑得更夸张了,一旁的王胖子和吳邪都觉得没眼看。

    解雨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突然想起黑瞎子好像也在解琏环手下做过事,而且还知道真假三爷的真相,会不会知道解琏环那房子究竟哪里会藏线索呢?

    他接过电话,开始询问起来。

    对面的黑瞎子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花儿爷,你也知道我是收钱就接活儿,开始接三爷的活儿也就这几年的事,潘子他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这种机密?”

    “这样啊。”解雨臣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递给胡飞飞。

    手机里继续传出黑瞎子的提醒:“虽然我不知道三爷的机密,但我知道他们这些有钱又心眼多的人,一定会在家里有暗格,说不定就在书房里,你们再仔细找找。”

    黑瞎子一语成谶,他们将解琏环的房子彻底翻检,连电脑也打开查看,可电脑里的内容已被删得一干二净。

    所幸,胡飞飞凭借作弊的神识在书房中发现了一处暗格。暗格里摆着一个火盆,其中尚有一些未完全焚毁的残页。

    解雨臣将这些残页一一平铺在地面上,四人围坐下来,仔仔细细地翻找线索,把所有能辨认出的字迹,都认真誊写在一张纸上。

    潘子指着纸上罗列的几个地名,眉头紧锁,沉声道:“祁蒙山、西沙、长白山……这似乎是小三爷这几年下墓去过的地方。”

    “不,确切来讲,应该是解琏环和陈文瑾他们当年考察过的地方。”解雨臣翻开一张纸片,纸片边缘被火烧得焦黄,上面有几个不太起眼的数字,若不凑近仔细辨认,根本难以察觉。

    他将这些数字,一笔一划地抄录在纸上。赫然是一个日期——1976年9月28日,地点标注为巴乃。

    那时,解雨臣和吳邪都尚未出生,且算算年纪,陈文瑾他们也才刚刚成年。组织再怎么行事不顾章法,也不至于启用未成年人参与考古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极有可能是九门二代诸多事件的开端。

    霍秀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什么偏偏是1976年呢?我学历史倒是知道,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听奶奶说,姑姑加入的那支考察队,是上头下达通知组建的,不知道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解雨臣微微垂首,眼眸微敛,轻声道:“或许吧。”

    就在这时,胡飞飞的手机传来“滴滴”提示音。她低头一看,是阿宁发来的消息。

    自从知晓自己父亲和张鈤山同属一个家族后,胡飞飞便安排手下人去调查张家的事。

    阿宁的前老板裘德考,对张家和九门的事略知一二,他之前给阿宁下达任务时,曾透露过一些相关内容。阿宁便将这些信息整理一番,陆续发给胡飞飞。

    不过这次,阿宁发过来的并非资料,而是一个人名。

    胡飞飞转头看向解雨臣、潘子和霍秀秀,说道:“阿宁发消息说,有个人或许知晓我阿爹几年前的行踪,而且这人现在已经赶到长沙了,也许我们该找个地方见上一面。”

    “好,我陪你去。”解雨臣不假思索,伸手牵住胡飞飞。

    霍秀秀朝他们摆摆手:“那小花哥哥,我就在这儿继续找线索了,如果有什么事儿会通知你们的。”

    胡飞飞给霍秀秀比了个小心心:“谢谢秀秀啦,等我们带好吃的回来。”

    随后,她对着潘子点了点头,和解雨臣一同离开此处。

    坡子街伍厚德堂饭店。(伍厚德堂2013年才改为饭店,这里是私设。)

    饭店内,古色古香的桌椅、复古的灯具,与木质的装饰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中西结合的独特氛围。

    胡飞飞因为要与人谈事,直接豪气地包下了整个饭店。在大堂里,一桌丰盛的菜肴已经摆好,她却让经理将所有服务人员都撤了出去。

    此刻,她端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地享用着午餐,目光平静却又透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静静地等待着人的到来。

    解雨臣坐在她身旁,一身浅粉色毛衣搭配白色衬衫,温柔的色调在他身上却莫名地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光头锃亮,满脸横肉,模样看着凶神恶煞。

    可在胡飞飞和解雨臣这两人强大的气场压制下,他显得局促不安,时不时抬手摸一摸自己的光头,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胡飞飞神色冷淡,递出一张银行卡,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就是楚光头吧,阿宁应该已经跟你说过我想打听的事了。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这卡里的二十万,就是你的。”

    楚光头嘿嘿一笑,伸手接过卡,动作麻利带着恭敬之意:“胡小姐放心,来长沙之前,阿宁老板就已经给了我十万定金。我楚光头一向是拿钱办事,您要的消息,我早就整理好了。”

    说着,他把卡揣进怀里,这才开始讲述起来。

    “当年,三爷急着找一个身手不凡的人,我就去查了哑巴张的身世。”

    楚光头眼珠子滴溜一转,透着几分狡黠,“您们二位知道吗?哑巴张在跟着三爷之前,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