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证据确凿,她也断不会蠢到在皇子大婚之日兴风作浪。

    她自认头脑没有那么聪明,行事难以滴水不漏,若是稍有差池,恐会累及整个飞云寨。

    “所以……人呢?”蔺聿珩追问道。

    “暗卫将其带回!”青柏回道,“此刻正在隔壁院落,由太医悉心救治。”

    闻听此言,穆岁安与乔棠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那个……秦王爷情况不妙,难不成还得去给郑华英解毒吗?”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青柏:“……”

    不好意思,关乎主子的问题,他还真是不知道,自然也不敢过问。

    “……”蔺聿珩轻咳一声,“夫人,我们还是速速赶往前厅吧,此处交由堂姐处理即可。”

    至于为郑华英解毒,尚需看秦王的身子是否允许,否则终是纸上谈兵。

    无论如何,今日秦王与郑华英的大婚之仪只能就此终止了。

    “夫人、公子!”

    青杉大步跑过来,低声道:“方才郑国公府来人禀报……年近古稀的老国公夫人仙逝了!”

    嫡亲孙女大婚之日,祖母仙逝,此乃白事撞喜事,大大不吉啊!

    蔺聿珩霎时无言以对:“……”

    穆岁安与乔棠面面相觑:“……”

    这一出接一出的,祸不单行,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吧!

    天公不作美,本就不祥,而今老国公夫人竟于孙女大婚之日离世——

    桩桩件件,足以表明,秦王与郑华英的婚事,乃上苍不许、祖宗不应……

    不多时,穆岁安与蔺聿珩悄无声息地抵达了举办婚宴之地。

    原本喜气洋洋的布置,此刻却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变得凌乱不堪,犹如被洗劫过一般,一片狼藉。

    前来道贺的朝臣们草草散去,唯余太子与几位皇子尚在此处。

    “今个这宴席是吃不成了……”

    姜奕承一见到穆岁安,目光迅速自上而下打量一下她,随后面带微笑地调侃了一句。

    昭阳姑母的暗卫盯得紧,他又整日忙于朝政,对弘宁寺之事尚不知情。

    前两日方才得知,这颗笨石榴竟然跳了寒潭,为蔺聿珩寻找什么解药!

    “太子。”蔺聿珩面无表情地行礼。

    “太子……”

    “不必多礼!”姜奕承上前半步,赶忙出言阻止穆岁安的行礼。

    或许觉得此举稍显突兀,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手整理一下衣袖。

    “听闻二位前去探望皇兄,不知皇兄身体如何?”他故作担忧地问道。

    “旧疾复发,需得安心静养。”蔺聿珩面色冷峻,随口回应一句。

    他瞥见太子的眼神,身体似不经意间往左侧稍稍移动,将妻子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觊觎人妻的畜牲!毫无礼义廉耻!

    姜奕承与蔺聿珩相对而立,二人眼中似有火星迸溅,且隐含挑衅之意。

    然仅须臾,姜奕承微微一笑,率先移开视线,仿若无事发生一般。

    “此前乔棠入府,孤未曾亲临,今日特地备上厚礼,聊表心意。”

    话落,他抬手示意,东宫近侍当即将四个精致的木匣递与秦王府婢女。

    “时辰不早了,孤尚需回宫,向父皇禀报今日诸事,先行告辞了。”

    说着,姜奕承负手往外走去,待途经穆岁安身边时,他脚步稍稍顿住。

    “近来暑热,好好保重身体……”

    话语未尽,他察觉到蔺聿珩那阴冷的眼神,身后的其余皇子逐渐靠近,遂缄口不言。

    “我先回宫了……”

    姜奕承与穆岁安四目相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轻言一句,便头也不回地步入雨幕之中。

    蔺聿珩自诩聪慧,实乃废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