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屋子里,房门被关上,罗娇才忍着怒意开口。
“侯爷,你可知表姐才从将军府要钱回来,她手上分明不缺钱呀,侯爷此举是白白送钱不值得啊。”
纵然心里已经被气的麻木,但罗娇脸上也只能看出来薄怒。
甚至因为长相柔弱清甜,在祁俞白眼中只是撒娇。
祁俞白笑着把罗娇抱进怀里,声音温柔,“她同我说了,但是我不能留下话柄不是?”
罗娇理解,但是表舅交给她的任务此时就像快要燃尽的烛火。
烧的她难以平静。
“侯爷,那表舅的寿宴怎么办?”
祁俞白没想到还有这事,沉吟片刻后,耐心安抚。
“最近证据也找了不少,离去抄家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就有银钱了。”
抄家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反正都无用了。
他就算拿走几件也不会被人发现。
得到承诺,罗娇这才舒口气。
她看着眉清目秀的祁俞白,甜甜一笑亲了上去。
而同时拿了两份钱的穆清晗此时窝在贵妃椅里,数钱数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祁俞白手上余钱不少啊,居然有一千两。”
樱环兴高采烈地附和:“是啊,姑爷还真是意外之喜。”
是啊,意外之喜。
穆清晗懒懒的把银两收在一个包里,抬手扔给樱环。
祁俞白那不值钱的愧疚居然能持续这么久。
但好在消失之前,也不枉她还说了那些恶心话。
樱环喜滋滋的抱着银两,找到匣子细细收好。
不一会儿,陈嬷嬷进来了。
穆清晗正伸着懒腰呢,就听到了今天的第三个好消息。
“平酒坊来消息了,将军府定了一楼的包厢。”
“这就巧了不是?”
平酒坊正是她名下的铺子。
亏得穆晟平日对她并不关心,定酒楼都定到自家女儿的生意上了。
穆清晗倒了一杯茶缓缓啜饮。
细而弯的柳眉愉悦扬起,似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随后清脆的声音吩咐。
“让平酒坊不收将军府的定金,再把一楼的场地无偿赠予将军府摆宴。”
这个决定听的收钱的樱环赶紧放下匣子小跑过来。
等到了面前,气哄哄的道:“姑娘,平酒坊的一楼一天都能赚取五千两银子了,免费给将军府也太浪费了吧!”
陈嬷嬷也低声附和:“是呀姑娘,平酒坊的一楼算是京城酒楼顶尖的场地了,给他们不是浪费了?”
在二人劝说期待的目光下,穆清晗却笑容更甚。
“就是因为场地大,怕他不租才免费赠予的。”
场地大,却因出不起银钱,只简单摆了几桌饭菜。
不知道将军府这一场寿宴,还能不能风光起来?
穆晟最要脸面,如今免费给他这么大的场地,他必定欣喜收下。
想要不让一楼场地太过空旷,好像需要至少四十桌吧
而她的这句话也让樱环陈嬷嬷二人反应过来了,顿时都眼神一亮。
陈嬷嬷算了一下,“按照将军府以往的标准,一桌是一百两,那至少需要四千两啊。”
她一算完,樱环就原地笑出声来。
圆脸姑娘笑得不见眼睛,“将军府连五百两都不舍得给呢,肯定付不出来四千两!”
主仆三人凑在一起笑得开心。
离忌日还剩下两周,这段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在陪着穆清晗吃起了素食。
其实只需要在忌日前一周吃素即可,两周是穆清晗要求自己的。
但不管她怎么说,院子里的丫头嬷嬷们就是非要陪着她。
而在这氛围融洽的院子里,个别陌生面孔也会显得尤为突出。
“姑娘,院子里这几天进了生面孔,我叫人暗中盯着,发现他在彤姐儿的牛乳里下了东西。”
拿着毛笔的手未停,穆清晗似乎并不担心。
她继续算着账册,声音淡然:“牛乳拦下来了吗?”
樱环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碗。
“姑娘,都在这了,她送来之后牛乳就被我扣下来了。”
穆清晗放下毛笔,接过来牛乳闻了闻。
香味灌入鼻中,淡白色的牛乳也未见半分异样。
黛青色的柳眉在细嗅之下逐渐皱起。
“无色无味,不像是毒。”
穆清晗喃喃一声,把碗重新递给樱环。
“把这个带去给阿蝉,让她找人查一下。”
“不用声张,大不了多费一些牛乳,这点钱我付得起。”
樱环赶紧应声,带着碗迅速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穆清晗若有所思的将毛笔拿起。
她早想到罗娇为了夺回彤姐儿,必会使出手段。
只是没想到,她不朝自己下手,倒是看上了彤姐儿。
虎毒可还不食子呢!
这一周,穆清晗每天都窝在屋子里,连给尤氏问安的流程也省了。
这段时间,手下千百个铺子的账册都被她捋完了。
而霍承翊也跟消失了似的,前段时间几乎日日都来的小马夫。
这半月没有半点声响。
霍承翊不来,穆清晗也没找。
看着一如往常的模样,可她总在夜深人静时刻,想起她夜夜侍奉的小马夫。
而彤姐儿屋子里那个陌生面孔这半月也日日不落。
倒掉的牛乳数量惊人,气的樱环服侍时没忍住吐槽。
“姑娘,要不我们换假的牛乳吧,这新鲜牛乳从庄子里产出到送来花了不少人力心血呢。”
穆清晗笑着揉了揉樱环的头。
圆而大的杏眸中尽是无所谓。
她含笑开口,“要是换了被发现怎么办,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放心,这些浪费的牛乳会以别的方式从她那里找回来的。”
而到底在牛乳里下了什么东西。
前几天阿蝉也托人带了消息。
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毒性细微。
看来,罗娇到底不忍心真害了她女儿。
平静日子并未太久。
晚上用膳时,穆清晗正看着彤姐儿喝换了的牛乳。
出去采买的樱环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看到穆清晗后,就气鼓鼓的喊了一声,“姑娘,你可知我出去时看到了什么!”
这声音不小,吓得彤姐儿喝牛乳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引得屋子里的人纷纷看过去。
看樱环神情认真,穆清晗便使了个眼色,奶妈立即抱着彤姐儿出了屋子。
而等房门一关上,不满的樱环便跟倒豆子似的尽数说出。
“我看到了漠北王和一个女子逛胭脂铺子!还是姑娘你手下的铺子呢。那女子笑得开心,最后还是漠北王买的单!”
将自己亲眼所见含着极大怨气说完后,樱环更是越说越气。
“漠北王就是个见异思迁的人物!这才几天呢,想尽办法见到了姑娘,见到了又不来了,跟别家姑娘打情骂俏去了。”
分明樱环就在耳边说话,但不知怎得,穆清晗却觉得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往嘴里填了口菜,食之无味,咽都咽不下去,喉头仿佛被块石头堵着似的难受。
樱环说完许久,穆清晗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哦,霍承翊见异思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