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她说的轻松,比预期早了半个月,自家的白菜,提前半个月被姓陆的拱了,还眉飞色舞地到处跑。

    回家。

    回燕京,回的还是梁家吗?

    他算是提前体验到了酸涩的滋味。

    梁聿泊在烈日下,冷白的肤色下,满面冰霜,皮肤再烫,他也觉得,如坠冰窖。

    -

    姜也兴致勃勃拽着陆见深在海岸边看日落。

    在老巷旧街避暑。

    吃了烤全羊,在夜摊下尝了糖酥煎饼,酥脆酥脆的,满口留香。

    冰冰凉凉的凉粉她才尝了一口,就被陆见深夺走训斥了。

    唯一不高兴的是,有时候玩着玩着,陆见深就默不作声带她转移阵地。

    她总觉得身后有股浓浓的危机感逼近。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玩疯了。

    高考前一天下午。

    他们回到燕京。

    梁兴朝带着警卫员等在燕京机场,见到他们来了精神,挤眉弄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陆、陆首长,您这事办的突然,梁小——”

    梁兴朝是半个人精,胳膊捶了捶警卫员,卖笑说:“首长夫人原本是要婚宴前一天办的,您打得上面措手不及,这几天都在跟香江那边沟通,不过现在妥了,傅主任他们在梁家。”

    在干嘛?

    当然是安抚梁时微。

    整个燕京找他们,找疯了。

    至于梁聿泊,自然是追去了,好在他在内地无法只手遮天,不过梁兴朝还是艰涩地擦掉热汗,如果不是陆师早有安排,估计还没回到燕京,就被梁聿泊的人堵了。

    这声首长夫人叫得陆见深心花怒放,抬起下颚,扔了两个红包过去。

    “见者有份。”

    两人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嘴上的好话一刻不停歇。

    陆见深带姜也回了梁家。

    车上,姜也后知后觉才开始怕,怕后又来了劲,拍了下陆见深的手背,鼓舞士气。

    “你别怕,要是傅阿姨骂你,我会帮你拦着。”

    她得维护自己人...

    譬如...丈夫。

    “军区要是因为这个给你处分,大不了我养你。”

    不过越靠近梁家,她信誓旦旦的语气就越弱,顶着不确定的脸,结巴道:“这是内地,我小舅舅没枪,你更别怕——”

    陆见深啼笑皆非,她维护的话让他心里被电击了下,有些感动。

    面上依旧泰然自若,青筋微凸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转头认真说:

    “天塌不下来,用不着你出头。”

    “还有,不是傅阿姨了,是,”他突觉需要循序渐进,给姜也个接受的过程,改口道:“你想怎么叫怎么叫。”

    姜也哦了声。

    暮色西沉。

    吉普车拐过林荫道,停在梁家在市中心的房子。

    是独栋的老楼,有历史氛围。

    碧绿池塘种了一片月季花海,柳树枝叶垂进池塘,赏心悦目。

    侧门落地窗大开。

    梁家内的几人发现了他们,怔了怔,随后气势汹汹跑出来。

    “见深,你干的什么糊涂事?”傅文茵难得发脾气。

    陆嘉平抛下电视台的工作,摘下了长久戴着的眼镜,眼神复杂地在姜也身上逗留一瞬,等视野被陆见深挡住,他黯然收回目光。

    良久,终成一声遗憾的叹息:

    “大哥,姜也,结婚快乐。”

    许是有自己的私心,他咽回了永结同心四个字。

    陆见深撩起眼皮,看他的目光温和了点。

    众人叽叽喳喳。

    几位负责外交的领导也在,不敢指责,浑水摸鱼地说:“也就半个月了,陆首长不妨等一等,这回不按照规矩办的结婚证,大抵是不作数的。”

    陆见深充耳不闻。

    等看到梁时微紧绷着出来时,撩起眼皮,冷冽俊脸浮现笑意。

    众目睽睽下。

    他喊了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