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村口,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武植大军如猛虎下山在村外摆开了阵势。
两千梁山精锐,刀枪如林,目光如炬,死死盯住了对面仓促集结的东溪村人马。
村口,晁盖、宋江、吴用等人面色凝重,身后两千余家丁也是严阵以待,只是那气势,比之梁山军,却已然弱了三分。
武植一马当先,手中那杆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他虎目圆睁,遥指对面阵中的晁盖、宋江,呵斥道:
“晁盖!宋江!尔等鼠辈,前番若非我等手下留情,早已将尔等碎尸万段。
如今不知悔改,竟敢趁我梁山分田,偷袭石泉村,掳我兄弟!
今日,我武植便要踏平你这东溪村,将尔等狗命尽数结果。”
话音未落,梁山阵中爆发出震天怒吼:
“踏平东溪村!救回邓飞兄弟!”
“杀!杀!杀!”
声浪滚滚。
宋江闻言,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即强作镇定,呵呵一笑说道:
“武植小儿,休要在此猖狂!呼延灼将军的两万大军不日便至,届时你梁山弹指可破,自身尚且难保,还敢在此饶舌!”
“哈哈哈!”武植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杀意,“呼延灼?待我先取了尔等狗头,再去会会他。”
宋江身侧的“矮脚虎”王英早已按捺不住,他自恃有些武勇,便想抢个头功,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
他冷哼一声,也不等宋江发话,便已冲出阵去:“公明哥哥休要与这厮多言,看小弟将他生擒活捉,献与哥哥。”
“贤弟不可!”宋江大惊失色。
他可是亲眼见过武植击败了李逵、刘唐。
那份武勇,简直骇人听闻!
王英这点微末道行,如何是武植的对手?
可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王英纵马如风,直冲到两军阵前,遥指武植,厉声喝道:
“武植小儿!可敢与你王英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梁山阵中,武松见状,勃然大怒,虎吼一声:“这等不知死活的撮鸟!也敢在哥哥面前猖狂,待某去结果了他!”说着,便要提刀而出。
“兄弟稍歇,既然这厮挑衅我,就让哥哥来结果了他!”
武植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骏马如一道黑色闪电,迎着王英便冲了过去。
“来得好!”王英见武植应战,不惊反喜,大喝一声,便要使出平生所学,与武植大战一番。
然而,他快,武植更快。
两马交错,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武植手中长枪,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轨迹,后发先至。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王英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目暴凸,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只见那杆冰冷的枪尖,已然从他前胸透入,后背穿出,碗口大的血洞中,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射而出。
“呃……”
王英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嗬嗬声,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生命力正随着飙射的鲜血急速流逝。
武植手臂一振,枪尖回撤,带出一蓬血雨!
王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咕咚”一声,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仅仅一招!
方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矮脚虎”王英,便已命丧黄泉。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梁山军还是东溪村的人马,所有人都被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枪彻底震慑住了。
死寂之后,便是山呼海啸!
“寨主威武!”
“寨主威武!!”
梁山阵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浪直冲云霄,震得东溪村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胆俱裂。
武植一枪秒杀王英,这份霸道绝伦的武勇,彻底点燃了梁山士卒的血性与崇敬。
反观东溪村一方,却是截然相反的景象。
尤其是“锦毛虎”燕顺,深知王英的武艺斤两。即便不如自己,也绝非庸手,在江湖上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
可就是这样的王英,竟被武植一招秒杀。
那武植的武艺,究竟高到了何种地步?
燕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朴刀的手心已满是冷汗。
别说他,便是旁边的石勇、郑天寿等人,哪个不是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他们自问,若是自己对上武植,又能撑得过几合?
答案,不言而喻。
武植面沉似水,手中长枪斜指,枪尖上的血珠兀自滴落,仿佛一尊浴血的杀神。
他目光如电,扫过对面阵脚大乱的东溪村众人,最终落在宋江、晁盖二人身上,厉声喝道:
“宋江!晁盖!尔等鼠辈,还有谁敢上前与我一战?”
声如炸雷,震得人心头发颤。
宋江、晁盖二人闻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此刻见武植凶威盖世,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燕顺、石勇等人,却见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或眼神闪躲,或干脆望向别处,竟无一人敢与武植对视,更遑论出战。
适才还叫嚣着要生擒武植的豪气,早已被那一枪戳得烟消云散。
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东溪村众人心头蔓延。
便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用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厉声喝道:“把人带上来!”
他这一声,倒是让慌乱的东溪村众人稍稍定了定神。
话音未落,便有数名东溪村家丁,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走到了阵前。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被俘的梁山头领,“火眼狻猊”邓飞。
邓飞虽然身上带着伤,却依旧昂首挺立,只是望向武植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吴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武植,一字一句道:
“武寨主,你梁山兄弟在此。若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等心狠手辣,立时便叫他人头落地。”
邓飞见状目眦欲裂,嘶声大吼:
“寨主!兄弟们!莫要管我,杀了这伙狗贼,为我报仇雪恨。我邓飞便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是梁山的好汉。”
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刚烈。
“无耻鼠辈!”
“卑鄙小人!”
梁山阵中,武松、李逵、刘唐等人见状,无不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吴用!你这酸臭腐儒,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拿我们兄弟性命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逵更是气得哇哇大叫,抡起板斧便要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刘唐死死拉住。
武植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被推到阵前的邓飞,又看了看一脸得色的吴用,胸中怒火翻腾,几欲喷薄而出。
但他终究是一寨之主,不能不顾兄弟死活。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只要尔等放了邓飞兄弟,今日之事,我武植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们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梁山众人虽有不甘,却也理解寨主的苦心。
宋江、晁盖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几乎就要脱口答应。
能兵不血刃地化解眼前的危机,已是意外之喜。
“哈哈哈!”吴用却仰天一阵冷笑,打断了他们,
“武寨主打得一手好算盘,我等前脚放人,你后脚便挥军掩杀。届时,这东溪村上下,谁能抵挡武寨主的虎狼之师?这般伎俩,休想瞒过我吴用。”
他转头对宋江、晁盖断然道:“此人关乎我等身家性命,绝不可轻释。还是将他带回村中看押,方为万全之策。”
宋江、晁盖此刻已是六神无主,自然对吴用言听计从。
当下,东溪村人马仓皇退回了村寨。
梁山阵前,一众头领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退去。
“哥哥!这如何是好!”李逵急得抓耳挠腮,暴跳如雷。
“这吴用着实可恨!”刘唐也是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