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鲤鱼从水中腾跃而出，划过一道弧线后，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顾长乐怀里。
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想把怀里的东西往外扔，扔到一半发现是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又舍不得了。
于是便一边闭着眼睛往后躲，一边死死抠住鱼头，脸蛋被鱼尾巴拍了好几下都没舍得松手。
“鱼！娘，呸呸，有大鱼！”
沈甘棠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会有这么逗的小孩，又怂又勇的，可爱死了。
吴老头则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得半晌合不拢嘴，“它……它就这么水灵灵地跳上来了？”
“不是跳上来了，而是被水里的那啥啥丢上来了。”沈甘棠解释道：“它们收了你这么多好处，不回报点东西合适吗？”
“水里的……那啥？”吴老头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抓抓脸，又挠挠头，内心大为震撼。
“怪不得村里人叫你活神仙，雇人当苦力的我见过，抓鬼当苦力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真是神了！”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以后这种情况每天都会出现，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沈甘棠给他打了个预防针，然后弯腰接过顾长乐怀里的鲤鱼，同时还不忘顺手掐一下她肉嘟嘟的脸蛋。
“来，把鱼给你娘，娘晚上给你做酸菜鱼。”
没了鱼尾拍脸，顾长乐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下一刻，又有一条鲫鱼从天而降，刚好砸到了她头上。
这下小姑娘不乐意了，噘着嘴，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不满地嚷嚷：“为什么光砸我，不砸哥哥，明明哥哥的头更大好嘛！”
河里的小鬼也是有求必应，抓了鱼就往顾长安头上丢。
这回轮到顾长安不满了，“凭什么砸我啊？砸大哥，他头铁，不怕砸！”
话落，“啪叽”，又是一条鱼砸到了顾如松头上。
顾如松乐得跟只刚摘了蟠桃的猴子一样，捣腾着胳膊腿，满船乱蹦，“略略略，有本事再砸我一次啊！用大鱼，使劲砸！”
沈甘棠看他们玩的挺欢，就没有制止那小鬼登鼻子上脸的行为，任由他们乱跑乱砸，自己则来到船头收起之前撒下的渔网。
第一网收获不错，除了两条鲤鱼，还收了好几条鲫鱼和一堆小杂鱼。
又一网撒下，这次收了条十来斤大草鱼和若干鲫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傍晚，几人抬着桶、提着网兜满载而归。
还没走到家，顾家小院就已经被孩子们的笑声和炫耀声包围了。
“娘，快来看啊，我抓了好多鱼！你看，就是条，直接跳我嘴里了！”
“我抓的鱼最多，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吃两碗，不，三碗饭，要加多多的肉！”
“……”
张盼娣笑着夸了他们几句，随后接过沈甘棠手里的水桶，自动认领了掌勺一职，“棠棠，这些鱼你准备怎么吃？”
沈甘棠边走边说：“小杂鱼裹上面粉油炸，鲫鱼可以炖汤，也可以做鱼汤面，鲤鱼红烧吧，今晚咱们吃个全鱼宴！”
张盼娣点头，犹如胜仗归来的将军，整个人容光焕发，“行，你就等着饱餐一顿吧！”
顾怀恩看着她眼角眉梢自信的笑容，心中满是疑惑，“我就几天没回来，怎么感觉家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