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云依缓步走了进来,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听说你要见我?”
坐在稻草上的周景轩抬眼,打量了一下云依后起身走了过来,隔着栅栏笑了一下:“方云依,我进了天牢后,就一直在做一个梦。”
“在牢里应该不会是做美梦的。”
“不,还真的是美梦呢。”周景轩却摇摇头,“我梦见你被卖了之后死了,我梦见太子虽然活着却残了,还毁了容,我还梦见周景寒拉了队伍造反,被镇压后车裂而亡,我梦见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我梦见……”
“周景轩,那就是梦而已。”云依打断了对方的话,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梦到了前世,前世没有自己到来,他的梦或许就成真了呢。
“是啊,只是梦而已。”周景轩苦笑了一下,“所以,云依,你不是方云依吧?”
“有区别吗?”
“如果没有你,他们成功不了的。”
“或许上一世是你梦中的样子,可是这一世没有如果啊,现在胜利的是我们。”
“可是为什么?你能扶持他就不能扶持我?”
“因为我专一啊。”周景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占有性地搂住了云依的肩膀,“我至今还是童子身呢,但是你呢?十五岁就有通房了,所以,咱们没有可比性。”
云依的嘴角抽了抽,能这么比的吗?
周景轩的脸色也瞬间复杂了起来,他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一时间愣是无言以对了。
“三哥。”周景寒看着周景轩,“我是最后一次叫你了,事已至此,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自己选的路,总归是要自己走完的。”
“对。”周景轩点头,转过身去,“你们走吧。”
周景寒就拉着云依往外走,要不是看他快死了,他才不会让自己媳妇过来见他呢。
“云依。”周景轩却忽然叫了一声。
云依停住了脚步。
“如果当初我对你好点,承认咱们的婚约的话……”
“我说了,没有如果。”云依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方云依已经死了,我是云依。”然后离开了天牢。
牢房外面,周景毓等在那里,看着他们出来不由得迎了上来:“他……如何?”
“挺好。”云依点头,“不过,你会杀了他吗?”
“我不想兄弟相残,虽然他犯了死罪,但是我想留他一命。”周景毓叹口气,“你们觉得呢?”
“太上皇圣明。”云依一抱拳。
周景毓的嘴角抽了抽:“不过老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应该是跟周霓勾搭一起了。”云依皱了皱眉头,这是陈蕊传给她的消息,“我得到消息是他们一路往西,我估摸着是去了西域。”
“西域?”周景毓皱眉,“如果让他们过去联合了西域诸国,那……”
“所以,我想跑一趟西域。”云依趁机请命,“一定将他们彻底灭了才行。”
“微臣也请命。”周景寒急忙一抱拳。
“你们俩都走啊?”
“对啊,我们是夫妻,之前为了统一南北已经分开两年了,皇兄总不能又要让我们分开吧?”
“可是你们都走了,京城怎么办?”
“皇兄啊,京城有你在啊。”
周景毓的眉头纠结了起来,但是良久后终于点头:“行吧,但是你们出发前,是不是先成亲啊?否则再等下去,老七你都成老男人了。”
周景寒:……
他才二十三而已,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也好。”云依却点了头,“成亲后出发也方便得多。”
周景寒的眼睛一亮:“依依,你同意嫁给我?”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成了老男人了,我也成了老女人了,所以,咱们俩老的就凑合凑合过吧。”
周景寒周景毓兄弟:……
万安二年八月,桂花遍地香的季节。
云依一身大红嫁衣,十里红妆地从云府绕京城一圈后,被送进了摄政王府,从此她又多了一个头衔,就是摄政王妃。
陇西那边的人都被接来观礼了,甚至木离都抱着自己的儿子过来喝了一杯喜酒。
周景毓亲自主持婚礼,然后带头灌酒。
不过周景寒才不上当呢,提前将何伟虎头等几个酒量大的叫了过来,跟灌酒的人拼上了。
而当事人则亲自端了吃的喝的回了洞房。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云依有些诧异,“不是该跟大家喝酒的吗?”
“我怕你饿。”周景寒将托盘放下,“在厨房里刚做的,赶紧过来吃点。”而且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喝醉了那岂不是就亏了?他可是等这天等了四年了呢。
云依一点也不饿,毕竟空间里吃的喝的不少,坐在轿子里也没耽误她吃喝呢,但是对方的心意她也不好拒绝,于是拉着对方一起分食了一碗燕窝粥。
“来,交杯酒。”周景寒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激动,所以,端酒的手都有点哆嗦。
云依都看乐了:“我说王爷啊,你至于吗?竟然还紧张上了?”
“怎么不至于?”周景寒瞪眼,“我可是等了二十多年了,终于……依依,我终于娶到你了。”说着一饮而尽,然后一把就将人抱住了。
云依也不矫情,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子:“周景寒,今天我们成了夫妻,只要你不离,我必不弃,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想跟其他人一样纳妾啥的,我是不会容忍的,懂吗?”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周景寒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我是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和理由的。”
云依笑着开始回应对方。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里传来了异响。
刚情动的两个人瞬间就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起走到了床边,然后一二三一下子就将垂着的床单掀了起来。
“爹娘。”大宝嘿嘿笑了一声,率先钻了出来。
后面跟着二丫三丫……
不仅有七个宝,还有悠悠时安小豆子等一群小萝卜头。
“你们……”云依嘴角抽抽,“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刚才被撩拨的放松了警惕,愣是没发现房间里多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