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玄幻小说 > 被遗弃孤儿原来是妖皇 > 第三十六章异象渡鹤(下)
    我笑笑,算是回应。这件事,按着流平的授意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通过流偌和辰碧这两个人的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中的说破,走漏了风声。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是我们解决了异象,恢复了枫林。但是我们没有说是因为有只妖兽作祟,缚了地仙枫槿儿才变成这样。说出来会引起恐慌,所以干脆编了个别的理由糊弄了过去。但是这镇子上的人却把我们当成了活神仙,村长对流平的印象尤其的好。当初去询问渡鹤塘的事,就是去的村长家里,但是村长有顾忌,虽然很想让人帮忙,但又怕触怒神灵,故而侧面点播他去找摆渡老伯。

    而流平文质彬彬的模样也让他心存希望,好感倍增。何况现在那些枫林果真恢复了原貌,村长就更相信我们是来帮助他的,于是就更加的热情。本来他想要我们住进他的宅子里,可是被我们拒绝了。流平说不方便打扰,且修真之人本就不该劳师动众。而我则是有些小私心的,有时候,流传于市井的小道消息,可比管道上的道听途说有理有据得多。不过唯一的不好就是,这几天我们住也住得不大安生,总有人过来想要看看恢复了枫林的人都长什么样。还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送吃的来,不过都被我们又送了回去。明着送不回去,就在半夜里偷偷放在各自的房门前。村民们已经因为祭祀的事劳民伤财,而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实在是当不得这些。虽然他们说既然枫林恢复了,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可是我们确实是无功不受禄。久而久之,这些人也就不再硬塞给我们东西了,而是对我们的提问知无不答,不知也要硬找各种方法知道了来回答我们。

    还有几次,几个大叔大妈带着自己闺女侄女的,找各种理由借口久久不肯离去。那眼神看得我们几个头皮直发麻,当然三个和尚除外。村民们的热情实在是超过所有人的想象,这几天我们巴不得赶紧就过去,甚至干脆就直接冲到渡鹤塘去算了。

    渡鹤塘的摆渡是在祭祀之后,也就是说,我们还是能够有这个荣幸来一睹祭祀大典的风采的。祭祀当天,我们十二个人就被村长当成宝贝一样,就差没一人一顶八抬大轿的请过去了。

    祭祀无非也就是些平常的东西,唱唱歌,跳跳舞,念念祈祷文。这些我们都没兴趣,我们也不是信奉这些的人。但是至少懂得不信仰却尊重的道理,所以一直很配合的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观看。

    “这些人,要是知道信奉的啥这神那灵的就是个修炼多点儿的妖怪,不知道得说点儿啥。”辰碧在我一边略带笑意的调侃。“什么祈祷风调雨顺呐,不过就那些玩意儿用点儿法力求一求的事儿。”

    “也有真心实意的,比如枫槿儿。”

    “啊,那小子确实值得表扬。不过多数都是他们现在祭祀的那个什么神,渡鹤塘刮风啊下雨的,求它就能行?我看八成就是它做的怪!”

    我笑笑不再言语,究竟事实是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熬了一个时辰,这场祭祀活动总算是结束了。由于太过无聊,又没我们什么事,不少人已经选择了干脆入定,好在没有被村民们看出来。

    祭祀结束后,村长上台来,看样子是要说一段话,台下的村民们也觉得奇怪,毕竟从前的祭祀中,是没有这一段的。

    “乡亲们,大家都知道,几天前,咱们这落枫镇里来了十二个人。他们都是背面山上修真的仙人,此次一下山,就帮咱们解决了一直困扰咱们的难题。虽说这些仙人们一直不肯接受咱们的回报,说是他们应做的事,可是我觉得,知恩就要图报!这几位神仙一直想要渡到对面的山去,虽然那地方不算稀奇,但是最难的就是那渡鹤塘。在这里,我先向几位道个歉,不是我们不敢去,只是正巧赶上了今个儿这个祭祀,耽误不得,还望你们能够原谅啊!”

    我们几个人哪里敢说个不字,赶紧摆手连说“没事、无妨”,这才打消了他的惶恐。

    “现在祭祀也过了,那咱们镇子上,看哪个精壮的小伙子,自愿送他们前去渡鹤塘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底下窃窃私语之声响起,但还是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的。我一看这情况,摆明了渡鹤塘有名堂,没人愿意送命。于是便说:“没关系的村长,您只要告诉我们去的路就可以了,不必麻烦大家。”

    村长没有理会我,而是继续看着大家,神情有些愤怒的样子。“真的没有人愿意去吗?”

    底下的人还是左看右看,终于有人坐不住。“村长,不是我们不肯帮忙。你也知道,进来渡鹤塘变得更凶险了,咱们这也好久没去采货了。”

    “是啊村长,我们很想报答他们,可是……可是也不能赔上自己的命啊。”

    “是啊是啊……”

    “所以村长,您只要把路线告诉我们……”

    “行啦行啦,都别吵吵啦。”就在场面稍稍有些失控的时候,一个老伯高声打断了这场骚乱。他叼着烟筒,佝偻着背,很不起眼的样子,甚至还有些破败。“不就是一个渡鹤塘嘛,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了冲劲,只知道窝在家里面。渡鹤塘再凶,它也得有个缘由不是?咱们就这么放任着不去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着水漫过来吗?这几个小朋友,我看都不错,能帮咱们解决了呢,最好。不能呢,也就是还他们个人情。”

    “……赵伯,您真的打算去渡他们啊?”

    “赵伯您也挺大岁数了,这么危险的事儿,就交给小年轻的去做吧?”

    “交给他们我还不放心呢!再说了,你看看这一个个的,有谁想去的我看看?刚才不都闷着不敢出气儿么,这么会儿功夫到来假惺惺起来了。”赵伯拿烟筒磕磕烟,“行啦,小娃娃们就留下来吧,还年轻,不像我,我都半入土的人了,没那么多计较。村长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看行不?”

    这时候反而村长有些犹豫了,“赵伯,你当真要……”

    “诶呀真是啰嗦,老汉我还就去定了。”赵伯略带不耐烦的一扬手,不去理会村长,转过头来跟我们说,“小娃,我看你们也是挺着急的,那咱们不如就今儿个去?”

    走在通往渡鹤塘的小路捷径上,我们对这老伯还有些好奇。听流平说过,这就是那个告诉他们打听渡鹤塘消息的摆渡老伯。不过看他的腿脚,灵巧的很,虽然佝偻着背,但是身手敏捷。脚下道路崎岖不平多石块石子,他却如履平地,步子速度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

    “老伯,为什么全村的人听到渡鹤塘就如临大敌的模样?”

    “诶呀呀小娃娃,你们是不是想去对面看看有啥东西啊?我跟你们说,这渡鹤塘在我爷爷那一辈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啊,风平浪静的,水很清,风很凉。河边上好多人居住,捕鱼摸虾捞河贝,风和日丽水光潋滟的样子,别提多美了。”

    “那为何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诶呀,那可就不得而知啦。传言说是对面山中有个什么怪物,看中了那里是个好地方,就这么住了下来。又不喜欢被人打扰,便作祟打断了通往山上的这条路,也就是渡鹤塘的水路啦。”

    “……那这传言,有没有被得到过证实?”

    “说是有人不信邪硬是去了那山中,回来就大病了一场,直说着有巨大的妖怪什么的。也没人敢真的去那山中,村子里采药采矿的,也只敢在山外围转悠。况且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就算山上真有啥,大概也因为没发现所以不怎么现身的吧。不过这塘子却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可惜得很。不少娃娃没有见过当年的景象,还以为渡鹤塘生来就是这样呢。哼,怎么可能呢,听名字也不是这么想啊。当年哟,成群结队的白鹤在水面上伫立,真漂亮啊!”

    渡鹤塘,没准是送人驾鹤西去呢,我心里接着赵伯的话自己调侃。

    “不过呢,小娃们啊,老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们呐。”

    “老伯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您有什么要求就只管向我们提。”流平和赵老伯打过照面,彼此之间也很熟。赵老伯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流平。“唉,我觉得,你们这些娃子都是身怀绝技的人,说不定你们能够办成。这山上究竟有没有什么怪兽咱不清楚,但是我想请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找到这根源,救救咱镇子,我也想看看我童年时候的样子。当然了,你们不帮忙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不能耽误你们的正事。但是要是可以的话……”

    “老伯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查清。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帮您完成心愿,您放心,说到做到。”

    “诶,有你这句话啊,老头子我就够啦。”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刚刚遇到的不过是接下来事件的开始,我们还会不会这样鲁莽这样不计较代价。

    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来到了渡鹤塘。这地方果如人们所说的那般,阴雨连绵,不时有阴风呼啸而过,直穿透人的衣衫冷入心底里。我们连忙运功护体,却有些担忧老伯。可是见老伯面不改色,这鬼天气似乎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不免心生好奇。

    老伯听了我的疑问,笑嘻嘻的磕了磕烟袋。“我小老儿当年可是得过高人的指点,当然啦,就是个一招半式的,跟你们比不了,但是足够我强壮筋骨啦。”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老伯从小木屋里拿出工具,将小船丢到河里。自己当先跳上去,左右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才叫我们下来。

    “老伯,这雨还在下呢,河面上也不平静,咱们就这么走,安全吗?”

    “你这个小娃,长得挺清秀的,这么点小雨,就不敢走了?”

    辰碧一听,又被人看不起了一次,顿时抓狂就要发火,但是对方是个老伯就生生压了下去。“……我怎么会不敢?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我不敢干的事儿!”说着就跳上了船,小船摇晃了几下。“倒是你啊老伯,别到时候被吓傻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老伯只是呵呵笑着,也不同他争论什么。

    这渡鹤塘的水,着实难渡。水下深浅不一,暗石又多,饶是赵老伯这样几乎渡了一辈子的摆渡人都不能够完全避开。小船几次被浪头掀起,在赵老伯的船桨下一次次的化险为夷。河面上明暗的漩涡几乎到处都是,避开那些明面可见的漩涡,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另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一个。似乎是有谁刻意的制造这些南关,不让我们接近。我不免心中生疑,普通的精兽鬼怪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这几乎是要有通天的本事,足以历劫的修为才能够做到,在千里之外也能够操纵事物。而拥有这样修为的,无论是人也好,妖兽也罢,都会选择闭关等待天劫的来临。天劫一到,不劈中一人是绝不会罢休的。不好好准备历天劫,反而消耗修为层层阻拦,这家伙的做法就着实让人大为疑惑了。

    这一路上可谓惊心动魄,连我们都不住的感叹。原本还在叽叽喳喳不服气的辰碧,这一下也安静了下来,不出声了。渡鹤塘仅仅是开始,只是这山下外围。然而刚一踏上这土地,脚下就传来隆隆的震感,似乎这大地都是有呼吸的。强劲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搏动着,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脏,寻找着共鸣。

    我大骇,连忙看向流平和流偌。然而两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和老伯询问着什么。我再看看其他人,也什么表现都没有。我心中惊慌,难道这感觉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感受得到?又是这样,发生一些什么异象的时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感受得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脚下的脉搏似乎跳跃得小了一些,仿佛我刚刚踏上的一脚引起了他的恐慌。我向流平走去,想要跟他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路线。然而脚刚踏出一步,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将我湮没。我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被卡住了喉咙,眼前一片惨白。

    “……吧,再混沌些!这些颜色,只有全部掺杂在一起才会显露出神奇的样子。”

    “你看啊浑沌,你真厉害!这些石头,全被你绞碎了!”

    “浑沌,你又在瞌睡了。你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样昏昏沉沉的啊!”

    “浑沌,也许你七窍不通,才是最幸福的吧?就不必有那么多烦恼了,也不必想着怎么才能够取得胜利。”

    “浑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

    小男孩的声音,时而快乐,时而哀伤。萦绕不去充斥脑海,那些画面和声音,就在我脑中不断的浮现,又不时的晃到眼前。这些画面,陌生又熟悉,那些声音,听上去让我不住的心酸。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心底里最深的角落冲破开来,告诉我一直被掩埋的秘密。

    我似乎能够听得到那颗种子发芽的声音,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快了快了,就快了。我眼看着那种子开出嫩绿的幼芽,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不一会儿就化作一颗树苗。开出新苞,开始抽芽。葱绿的枝桠藤蔓已经遍布了我的眼,那里面,包裹着什么。心中有股冲动,不住的推动着我去靠近。

    这是一场梦,我知道。这是一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惊醒的梦。而我所能够做的,就是在这场梦结束之前,找到我想要的。

    没有一丝犹豫的,我大步向那颗树急切的走去。真切的触感在我之间流动,我不禁大喜过望。连忙拨开重重枝叶,要一探究竟。就在我马上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时候,肩上一个大力,将我狠狠的撤回去。

    我猛地一个惊醒,心中狂跳如雷。再回神时,眼前是黑压压的浓重颜色,细密的雨水针样掉落。想了想,我终于知道,自己回来了。又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了一切的联络。我悄悄握紧拳头,愤懑不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侧过头看究竟是谁。流偌的笑脸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玄汐,发什么呆呢,赶紧走了!”

    我用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平静。这是注定的安排,如果一个真相,一个自己苦苦寻求的东西会这么容易的被解决,那么,这生命中就不存在乐趣和挑战了。很好,这样很好。我在心中笑了,不就是越到最后越是不让我轻易的的手吗?这样才有挑战,是我的,无论怎样阻挠,最后都是我的。没关系,我不急,慢慢的耗,我忍得住,当得起!

    三十七浑沌之力

    “赵老伯会在这岸边的小木屋里等我们,我告诉过他我们不会在一天之内赶回来,至少要三五天,不过他很坚决要等我们回来一起走。这附近的食材还算充足,半月有余。”

    “我们要是解决了问题,就不用等到初一和十五这两天了。”

    “嗯,说得也是。”

    路上,流平边走边跟我说那些我遗漏的事,现在的局面已经不知不觉演变成了我和流平两人做主说了算。至于流偌,他本人没有那个意愿。当跟他提及的时候他连连摆手,说那种费力不讨好操心劳碌的事,他才不乐意呢。

    山曰槐阳,石洞嶙峋。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山脚是常在的四季如春。而山腰处,不是河谷泉流,而是飘忽不定捉摸不清的混沌。也许是风雪交加,也许是晴空万里,又或者雷电轰鸣。于是我确定,这里确实封印着浑沌无疑。正因为这封印的力量渐消,浑沌的觉醒,才使得这附近变成这样一种反复无常的样子。穷奇和饕餮的出世,助长了这一情形。

    而那封印处丝毫不用费工夫,必定在山腰的某个地方。

    一路绕过了肥硕的沃土,大自然的魅力着实动人心神,一路上的风景和青葱让人几乎忘了一切。郁郁葱葱的树木灌丛,芬芳娇艳的花朵,萦绕不去的优美鸟鸣,叮当作响的淙淙溪流,连天蔽日的远山。

    然而越往上去就越是能感受到不寻常。忽而狂风呼啸,忽而雨雪靡靡。耳边充斥着战马嘶鸣、金戈争鸣、杀伐战掠,眼前仿佛能够看到那些白骨累积、尸横遍野、饿殍横陈。杀伐之意直逼心底激起战意嗜血之心,那股狂热止不住的向上翻涌。已经有修为略微低一些的人扛不住心中的这些诱惑,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辰师和辰泽两人的刀刃已然亮出,在指尖挣扎着。而慧行的金刚杵也在不住的鸣叫,愈加刺耳。不光是他们,连我都感觉到血液中有按捺不住的狂热,在不断叫嚣着释放出来,蛊惑我挥舞手中的裂锦。我暗叫糟糕,连忙运功护心,这才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倏地想到什么,连忙向边上的人看去,流平似乎也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早早运功,也顺带着告知了流偌。而天隐的三人皆是极其敏感的人,早在最开始就做好了措施。法善功力纯厚,佛法高深,这点心魔自然不在话下。辰碧大大咧咧的性子,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玄机却也正好逃脱了开来。反倒是那些修为不算精湛,内心又不够强大的几人,此刻正巧着了道。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对吧,你一直想打败我,我早就知道了。”

    “辰泽,你这话何从说起?纵然我们从前有过许多矛盾,我倒是从来没有过那些想法。”

    “哼,不说不代表没有。你我刀路大不相同,看法分歧也多多。今次同来你早就心存不满这我是知道的。如今这个机会正好,看看究竟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大刀强!”

    言罢两人再不罗嗦,摆开架势直接飞身对峙,一时之间刀影翩绵交错,叮当作响,两人身形在空中胶战快得已然分不清楚。就在我们心中大惊要阻止的时候,那边一个咒印直接出手而来,炸在地上瞬息飞沙走石。我用手臂挡着尘土,被呛得一阵咳嗽。太过突然,只能靠本能躲避开来。定睛去看,慧空慧行两人也对峙上。只不过两人似乎是联手的状态,而一致的敌人正是默不作声的怀英。两人均不说话,只是一味的使出各种咒印和掌力攻势凛冽的扑向怀英。一时之间战场分为了空中和地上两种。上空辰泽和辰师打得不可开交,偶尔的分开也不过是足尖轻点树梢借力而后再度胶战。而这一面三人两追一躲,两人的咒印又叠加的着实紧密,配合得毫无空隙,怀英不能真正出手只能一味躲避,。好在他身手敏捷身形矫健,又善于隐藏,可这场地上却被清同的两人一掌又一掌的攻击得没一处能落脚的地方,连我们都不得不各自找枝头躲避,又要时刻注意着上空的两个人。

    现在的局面很是混乱,我有些着急了,这还没有进入真正的山腰处就已经演变成了这样,还不知道若到时当真见到了浑沌,又会变成什么局面。然而他门的事情,旁人不好插手。我看向辰碧,期望他能够出手阻止。然而辰碧叉在枝桠上抱着臂,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打斗,显得有些兴奋,眸子里也有些跃跃欲试。我头疼,辰碧是真的少根筋!

    我又看看那边,天隐的怀瞳和怀诗仍旧保持清醒,何况还有大师兄法善,流平和流偌,不会有纰漏。只不过一时之间大家都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躲藏中。我如今的藏身处正好离辰碧不远,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有闲心随手摘树上的果子边吃边看。我实在气不过,对他喊道:“辰碧,你就不担心他们两个这样早晚会出人命?”

    辰碧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我,并且十分热情的跟我打招呼:“哦,是玄汐啊。来来来过来坐,我换了好几次就这个位置看得好,一起来看呐!”

    我气结。“这种情况,你难道不应该去阻止吗?”

    “阻止?”辰碧显然对这句话感到十分的茫然。“老子干嘛要组织?门内弟子相互切磋竞技,争强好胜以及因为私人恩怨动刀动枪的的事情常有出现。但只要是正大光明的比试,我们一概不过问。”

    “什么?”我诧异,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事。如果是这样,那图华门内岂不是天天都有打斗,天天都跟演武场一样。“你……你们门里,医药很发达吧……”

    “……啊?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辰碧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实在是无法跟他解释什么叫做幽默。“诶呀你别罗里吧嗦的,赶紧过来看!”我没办法只好先依照他说的做,我很想去阻止,但是还没找到能够介入他们之间的方法。

    “你看啊。”辰碧一脸神秘的探头跟我说,其实就算他现在不这么小声,在这么吵闹的局面之下,交谈如果不用喊的,根本就传达不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这两个小鬼平时就不对付,其实吧,两人身手都差不太多,师尊总是拿他们两个来互相比较,这就不行啦,硬要分出个高下来。要我说吧,根本没得比较。辰师的飞刀准而迅,辰泽的大刀轻却猛。不在一个路数,怎么比?”

    迎面一把飞刀飞来直射我和辰碧,我们两个一左一右侧头避开,飞刀尽数插进脑后的树干里,直插到柄。我心一凉。辰师的飞刀精巧灵活,然而每一刀都被辰泽翻着刀花打开。辰泽的近身劈砍,又被辰师圆滑的身法左跳右窜的躲开。辰碧说得对,根本没得比较。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要停下来。还不等我出手,那边又是一个炸响,树干狠狠抖了几抖方圆几里都跟着颤,叶子也簌簌而落撒得身上头上到处都是。

    怀英似乎不满于只能一味的躲避,他眉头皱得紧了又紧,终于忍不住要出手。而怀英出手,非死即伤。他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抵至二人面前,双手一探指尖寒光流窜眼看就要出手。然而电光石火之间一股慈航之力瞬间将怀英弹开,几个后跃避向一侧,他有些恨恨的看着挡在前面的人。“阿弥陀佛。”正是法善。

    怀英眸子眯了眯,没说什么,反倒是法善开口。“怀英施主,他们只不过受了邪气侵扰,你又何必下此杀手。”

    法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人坐不住终于开了口。“师兄你让开,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手段残忍狠辣,对别人的意见也是只听不过。这样口是心非的人,有什么好讲道理的。”

    看来一路上他们和怀英发生了不少矛盾,我忽然想到,也许不过是因为图华的两个只听辰碧的,而辰碧又很随便没什么心眼,清同的三人是出家人,不惹红尘为上,所以才推怀英做队长。不过听慧行的意思,这路上怀英应该是无心中随手断杀了许多生命,做的事也不尽人意,积怨由来已久。

    我看这情况心中不由大笑,这浑沌之力虽引发了一场不必要的是非,但是却有意外收获,还是对我们绝对有利的是非。

    法善摇摇头还待说些什么,然而慧行慧空两人直接绕过法善直逼怀英。怀英也不气,直接蓄力并指作势就挡,法善迅雷般闪过扣手就抓住怀英手腕阻止他的行动。怀英小小的惊了一下,似乎是诧异法善居然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而一左一右清同两人就要咒印上身,千钧一发之际被怀瞳和怀诗双双阻拦。

    怀英怒上心头就要动手,法善一一将他拦下。我眼见这糟糕情况愈演愈烈,连忙用传音入密只会流平流偌,自己则赶紧插进辰师和辰泽的对决中。

    裂锦出鞘看准时机奋力一挑将两人分开,见有人突然闯入,两人一愣之后皆换上一副怒容。“你是哪根葱,敢来管我们的闲事!”

    “废话少说,受死!”

    我额上狂冒冷汗,现在从两人不容水火变成泄愤到我身上了。我多冤枉啊,我好心啊,我好心挨揍啊!这面架住辰泽的大刀,背后前方不一定什么角度就会飞来辰师的飞刀利刃,两人本就身手修为不凡,虽然是将对方都视为眼中钉,但配合得却极其默契。想来是总想着要如何打败对方而经过好长时间的研究,对彼此间的路数出招都极为熟悉。而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两人联手互相弥补弱点,来一起对付我。我又不能真的下狠手,只能躲避,而且我感觉到,似乎这些受了邪气影响的人,功力都大为增进,出手更凝重,精力更充沛。

    辰碧一边连连拍手叫好,眼睛都绿了,我真怕他一个把持不住也掺和进来那就全毁了。

    正发愁间,背后压力顿消。余光一瞥,流偌的青光剑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我心中一松,知道事情就要有了着落。身后很放心的留给流偌,专心对付辰师一个人。他的飞刀虽快而利,但是修为尚浅,并不难对付。耳边轰鸣依旧,却掺杂进了剑搅动空气的声响。几个回合下来,四周归于平静。

    耳边是法善的靡靡佛音,我剑下压着辰师的喉颈。

    辰师在我的剑下艰难的吞咽了一口,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很惊恐的看着我,连语调里都带着颤抖。“玄……玄汐,你这是干嘛……”

    于是我知道,这几个被侵害的人终于恢复了正常。辰碧从树枝上蹦下来,一脸兴奋的样子。“老子还没看过瘾呢,就这么结束了。哎,玄汐你修为不错哦,虽然原来见识过了,不过看一次佩服一次。”我偏头去看流偌,他扳了辰泽的手臂在背后,此刻一松开辰泽连忙回过手来还要打,一脸的不服气,被辰碧一巴掌拦下。

    法善念完这一段经,整理衣衫站起,看着我们几个人面色有些凝重。

    “可是因为这浑沌之力?”我问。

    法善点点头说了句“正是”。然后看了看自家师兄弟,摇摇头叹气,很无奈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浑沌之力不分黑白,无论善恶。只要内心不够坚定、心存不忿,或是有强烈执着的人,都会被它侵蚀。那些感觉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扩大,逐渐引导着最终爆发出来。精神力强大或是修为深厚的人则免受其害,只是仍旧会听到自己心中所想所愿,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于是我想到了这之前听到的金戈之音和白骨战伐,心中不由一震。

    “若不是紫琼三位施主出手阻止,只怕今日要变成何种模样还不可知。”法善这家伙话中有话却又褒贬半掺。如果大家都齐心协力在一开始就阻止,也不会变成眼下这样结下恩怨的结果。如果一开始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冷眼旁观不到最后不出手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我暗叫一声老狐狸,用各种大道理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拐弯抹角。究其结果,不还是我们三个救了你,不然你就等着死在天隐和你自己兄弟的手上吧!是咒印加身还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想完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会变得这样嗜血,看来这浑沌之力是一直都在。我连忙稳住心神保持灵台空明,免受蛊惑。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有了经验,接下来的路就会多加防范。浑沌之力不会消减,甚至没靠近一步这力量就更大。我们需要做的是压制住自己心底里的欲望或是狂热,尽量的保持一种稳定平和的心态。”

    “玄汐施主所言极是,而这期间,我会不时的为大家释放安心咒……慧空和慧行同我一起,也好消除你们心中的孽障。”

    慧空慧行说句“是”,直到现在两人还没有勇气抬起头来。而天隐的怀瞳和怀诗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他们刚刚只是因为同门大师兄遭劫而出手相救,并无起战乱之心。然而怀英似乎不是这么想,我注意到他的手掌微微握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然而面上一贯的冷淡麻木,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流平流偌我们三人相视一眼,给彼此一个鼓励。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原本认为罪不可能背叛的人,却在最后背叛了我们。而在心中认定了要防备的人,却在紧要关头救了我们的命。造化弄人。

    “什么孽障不孽障的,老子怎么没觉得有哪里不妥?”辰碧粗神经的搞笑体质在这时候又冒了出来,不过在眼下有些沉重的气氛中倒是起到了很好的缓和作用。

    “辰碧兄,你感觉不到是因为你……你,你修为深厚,才能保心神不乱稳如泰山啊。”见谁都没有接他话的意思,流平好心的顺了他一句。

    “我?我可跟你比不了,你那几剑我可是看到了。诶呦,能将怀英一剑逼退的凶狠劲儿,我可真是佩服死了。”辰碧这么一说,流平尴尬的不再开口。他得承认,在阻挠怀英的那一刻他心中确实动了杀念。

    我和流偌很有默契的双双不去看辰碧,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两人并肩抬腿就走,众人眼见便不多言跟上,辰碧在末尾跟自家师兄弟一个劲儿的唠叨。“你们两个兔崽子,今儿个真是丢人。分不出胜负来也就算了,还让人一剑就给挑了,诶呦喂,那身本事都白学了是吧,都还回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