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网游小说 > 一人:开局对掏张之维 > 第十章 夏芷若
    “啪嗒!”

    瓷瓶在青石板上滚了半圈,停在徐澈云纹皂靴前。

    月光漫过青年修长的手指,那骨节分明的指节上还沾着方才宴饮时的酒渍,在釉白的瓶身上映出琥珀色的光晕。

    徐澈俯身时,廊下风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鸦羽般的长睫半垂着,在挺直的鼻梁上拓下一片阴影。

    他唇角天生带着三分上扬的弧度,此刻因着酒意更添几分慵懒,偏生眉眼间那股子清正之气未减半分。

    恰似名剑入鞘,藏锋不露。

    月光如纱,将夏芷若笼在其中。

    她今时未着道袍,一袭天水碧的留仙裙裾在夜风中轻扬,腰间禁步的玉环相击,清越如泉。

    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杏眸因惊惶微微睁大,眼尾天然带着抹浅红,像是有人用蘸了胭脂的笔尖轻轻一扫。

    她后退时,发间一支累丝金凤簪轻颤,凤嘴里衔着的珍珠正垂在她光洁的额前。

    徐澈忽然想起龙虎山经阁里那幅《太真出浴图》——画中仙子回首时,额前璎珞也是这般摇摇欲坠。

    “夏姑娘深夜送药...”

    看着她,他嗓音里噙着笑,拇指抚过瓶身那朵桃花时,指尖突然一顿,“武当的礼数,当真令人...”

    花蕊处竟藏着粒几不可见的朱砂痣,与夏芷若耳垂上那点红痕如出一辙。

    话未说完,夏芷若突然劈手来夺。

    徐澈本能地后撤半步,却见她袖中滑出条雪白绸带,灵蛇般缠住药瓶——正是武当“流云袖“的功夫。

    绸带袭来的瞬间,徐澈嗅到一缕冷香。

    那白绫看似柔软,破空时却隐有风雷之声。

    “谁…谁送药了!还我!“

    绸带绷直的瞬间,徐澈突然松手。

    夏芷若收势不及踉跄向前,眼看要撞进他怀里,徐澈却鬼使神差地侧身一让——

    “咚!”

    少女额头结结实实磕在门框上。

    “噗!”

    厢房内传来张之维与张怀义憋笑的闷哼,窗纸上两个偷听的人影剧烈抖动。

    夏芷若捂着泛红的额角,眼眶瞬间漫上水雾。

    “你...”

    徐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少女撞上门框的刹那,徐澈看清她今日特意描了远山黛。

    此刻那精心描绘的眉尖痛苦地蹙起,眼眶里蓄着的泪将落未落,倒比道观里受香火供奉的玉雕菩萨更鲜活三分。

    月光照亮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泪珠,他突然想起幼时在山涧里见过的,沾着晨露的蛛网。

    “清源师兄。”

    夏芷若突然抬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知道武当弟子最恨什么吗?”

    她抬眸时,徐澈才发现她瞳色竟比常人浅些,像是陈年的龙井茶汤,清透见底。

    此刻那眼底浮着层水光,眼波流转间,竟让见惯风月的徐澈喉头一紧。

    怔忡间,忽见少女指尖泛起莹蓝微光。

    廊下悬挂的灯笼齐齐熄灭,满地月光竟如流水般向她掌心汇聚——

    “最恨人躲开。”

    太极云手起势时,夏芷若周身气势骤变。

    方才还娇怯怯的少女,此刻眉目间英气逼人。

    月光在她掌心凝成漩涡,发丝无风自动,金凤簪“铮“地一声轻鸣,振翅欲飞。

    那看似绵柔的掌风里,藏着能震碎青石的暗劲!

    “轰!”

    徐澈后背撞上廊柱的刹那,夏芷若突然变掌为抓,扯住他衣襟往自己方向一拽。

    徐澈瞥见她唇上那抹胭脂不知何时咬花了半分。

    嫣红的色泽晕出唇线,偏生配上她此刻凌厉的眼神,反倒生出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两人鼻息相闻的刹那,徐澈看清她耳后细小的绒毛。

    那里有粒朱砂痣,藏在青丝间若隐若现,像是雪地里落了一瓣梅。

    鼻尖几乎相碰时,她另一只手精准接住从徐澈袖口滑落的药瓶,再重新递回徐澈手中。

    “药我送到了。”

    她松开手后退三步,发间玉簪不知何时已重新绾好,“用不用随你。”

    她退开时,裙角扫过徐澈靴面。

    那衣料上绣着的暗纹原是百蝶穿花,此刻在月光下竟似活了过来,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翩翩欲飞。

    “这时代的妹子…”

    夜风送来她发间淡淡的沉水香,徐澈望着那道渐远的背影,突然觉得掌心药瓶烫得惊人。

    厢房里传来张之维压着笑的嘀咕:“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

    月光漫过徐澈滚动的喉结,在他腰间玉佩上折射出一点莹光。

    那玉佩雕着松鹤纹样——是龙虎山真传弟子才有的信物。

    此刻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鹤喙正指向少女消失的方向。

    厢房窗缝里突然挤出张之维气声的呐喊:“追啊笨蛋!”

    徐澈抬脚踩住从门内溜出的金光咒:“师兄的酒坛...”

    “砰!”

    房门被金光咒猛地拉上,里头传来七手八脚堵嘴的动静。

    夜风掠过回廊,夏芷若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转角,只余一缕檀香混着药香,缠绕在徐澈指尖。

    …

    “张天师这#39云雾毛尖#39,回甘清冽,好茶...”

    茶盏落案时“叮“的一声脆响,张灵虚吟笑道。

    “呵...”

    张静清拂尘轻扫,案上香炉青烟突然凝成三朵莲花,“道兄这#39移花接木#39的手段,连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都看出来了。”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电般刺向对方,“特意让芷若小丫头排在末位...”

    张灵虚袖中手指猛地攥紧,旋即又松开,苦笑着摇头:“果然瞒不过天师法眼。”

    他抬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实在是...武当这些年人才凋零,若再败得难看...”

    “理解理解~”

    张静清突然笑出一脸褶子,活像只老狐狸,“就像当年我让之维那小子装病躲比武,结果他转头就把人家掌门胡子烧了...”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笑着笑着,张灵虚突然叹气:“本以为田忌赛马能扳回一城,谁知...”

    他盯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贵派那个新收的小徒弟,竟能跟芷若战至那个地步…”

    “哎!”

    张静清摆摆手,“若非道兄及时出手,我那孽徒怕是要经脉尽毁...至于芷若那小丫头,最多受点伤,最后胜出的还是小芷若,何来平局一说?”

    “哈哈哈哈,就算贫道不出手,想必张天师也不会坐视不管,贫道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哈哈哈好个顺水人情,道兄这人情,老道记下了!”

    …

    “想啥呢,人家都跑远了,叫你追你不追。”

    张之维一巴掌拍在徐澈肩上,力道大得让青年踉跄半步。

    月光下,药瓶在徐澈掌心转了个圈,釉面上那朵桃花恰好对着他虎口,像是谁故意按下的指印。

    “追啥追,今天刚见还不熟...”

    徐澈拇指摩挲着瓶身,忽然发现桃花蕊里藏着粒金粉——那是夏芷若画符时惯用的云母砂。

    张之维突然凑近,酒气混着松木香扑面而来:“咦!你难道不知道一见钟情吗?”

    他故意掐着嗓子学戏文里的唱腔,“‘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不知道。”

    徐澈把药瓶揣进袖袋,布料擦过内衬时发出窸窣轻响,“我只知道见色起意。”

    “我靠!”

    张之维瞪圆了眼睛,“你小子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

    他扭头拽过张怀义的衣袖,“怀义你说说他!”

    正在收拾酒具的张怀义手一抖,酒盏“叮“地撞上青瓷壶。

    他耳根微红,低头把玩着空酒杯:“...我也不懂这些。”

    “没劲!”

    张之维撇撇嘴,突然抢过张怀义手里的酒壶晃了晃,“管他什么钟情起意——酒还没喝完呢!”

    琥珀色的液体在壶底晃荡,映出他狡黠的眉眼,“怀义你去把晋中床底下剩下的那坛‘醉仙酿’也给搬来!”

    张怀义皱眉:“我们这样...”

    “怕什么!“

    张之维勾住他脖子,指尖金光一闪,竟从师弟袖袋里摸出个绣着铜钱纹的荷包,“咱们天师府首富在这儿呢!”

    他掂着沉甸甸的荷包坏笑,“明儿让山下酒庄送十坛上来,就说...”

    “就说张师兄要成亲了。”徐澈突然插嘴。

    三人笑闹着回到厢房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徐澈若有所觉地回头,正看见一片青纱衣角消失在竹林小径尽头,那分明是夏芷若的裙裾颜色。

    …

    夏芷若背靠房门缓缓滑坐在地,怀里的青纱灯笼“咚“地歪倒。

    烛火摇曳间,她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

    散乱的鬓发,红肿的唇,还有...

    还有怎么也压不下的嘴角。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徐澈衣襟擦过的鼻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龙涎香混着酒气的味道。

    下午比试时青年腾挪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他挽剑花时小指会不自觉地翘起…

    道袍后领总是不服帖地翻折,还有...

    还有发现自己偷看他时,那双含有笑意光芒的眼睛。

    得知自己是与徐澈对战时,她表情平静如水,心中却激动的不行,本来她一开始打算还放放水的。

    没想到徐澈的表现让她惊讶!

    后面打着打着,她就进入了状态,带着想要征服徐澈的心思,发动全力,这也导致了徐澈后面哪怕征服者与致命节奏叠了无数层,也始终拿不下夏芷若。

    甚至到最后不得不动用雷法…

    “张清源...”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布料上精致的百蝶纹硌着脸颊。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睡了吗芷若师弟?”

    张无极的声音像沾了油的棉线,滑腻腻地从门缝钻进来,“今天切磋你消耗颇大,师兄给你带了‘补元丹’...”

    夏芷若一听,不禁皱眉。

    张无极。

    在武当的时候他就时不时来献殷勤,起初她以为是单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并不觉得什么,毕竟张无极比她都要大一轮了。

    她今年才十六岁,而张无极都三十一岁了。

    她因为天赋超绝,十岁入的武当。

    仅仅六年便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等后面修为渐渐起来,发现,自己在修炼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暗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窥视着她。

    有心注意下,发现那双眼睛正是张无极!

    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好似强压下欲望后的伪装。

    回想起十岁刚入门时,张无极二十五岁,那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对了,甚至还提出帮她洗澡的想法,幸好她当时早智,已经明白许多,给拒绝了!

    现在想想,真是一阵恶寒与恶心!

    好在师父张灵虚也护着她,让她成长至今。

    已超越了张无极,如今也不惧张无极了!

    “不必了。”

    她刻意让嗓音显得困倦,“师兄留着自己用吧,明日还要与天师府高徒论道,师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门外沉默片刻,“如此,那师弟早些歇息…”

    夏芷若这次连回话都懒得去回,给房间施加各种术法后,便带着脑海中浮现的那道身影安心入睡了。

    …

    次日,晨光刺破窗纸时,田晋中感觉自己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张之维的一条腿横压在他肚子上,张怀义的胳膊肘抵着他咽喉,最要命的是徐澈…

    这小子不知梦到了什么,正用膝盖死死顶着他的后腰。

    “醒...醒醒!“

    田晋中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的道袍下摆被酒液黏在了地板上。

    余光瞥见身旁倒着的酒坛,坛底还残留着张怀义用金光咒刻的字:“醉死方休”

    “咚!“

    田晋中终于一个鲤鱼打挺挣开桎梏。

    被他掀翻的徐澈“唔“了一声,脸上盖着的《南华经》滑落,露出青年眼下的青黑。

    “巳时三刻了!”

    田晋中踹开脚边的空坛子,陶片“哗啦“碎了一地,“论道大会——”

    “吵什么...”

    张之维把脸埋进《黄庭经》做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师父昨儿罚我们抄三千遍《清静经》...”

    他反手扯过徐澈的袖子擦口水,“你就说...呃...说我们正在虔诚静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