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从陆念念那里,要到了凌怀的联系方式。
陆念念对此又好奇又担心,“发生什么事了,你找我哥不会是想打架吧?”
她可没忘记,这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要不是尤佳姐在,铁定打起来。
尤佳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少点麻烦,何况程初也不想让陆念念担心,“没事,我就找他了解点情况。”
被他这么一说,陆念念就更好奇了,“你找他了解?他能了解啥?”
她可不觉得她哥懂得比程初多。
程初知道陆念念好奇心重,只好把这个难题踢向凌怀,“你如果真的很想知道的话,等我跟你哥聊完,你去问他。”
当然他很清楚,事关尤佳,陆念念是不会从凌怀那里打探到任何消息的。
程初都这么说了,陆念念觉得自己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显得很不懂事,便不再追问。
反正她还有一个人选,可以“攻略”,大不了搬出尤佳姐,她就不信她哥无动于衷!
打定主意的陆念念不再缠着程初,程初则第一时间拨通了那个号码。
程初看了一眼屏幕,现在是芝加哥的中午,也是多德雷赫特的晚上。
凌怀空着的概率挺大。
果不其然,十来秒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哪位?”
凌怀慵懒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程初微微挑了挑眉,这家伙只在尤佳面前表现得乖巧。
程初自报家门,“程初。”
凌怀皱了皱眉,对吴一柏做了一个手势后,走到角落,“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程初闲得慌。
“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听。”
凌怀的神情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程初把事情如实相告,“凌怀,帮帮她。”
凌怀的脸色糟糕透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今天才……”
“不,我是说她的情况,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她的伤势竟如此严重,那他肯定会……
凌怀一顿,他早点知道又能如何,是能替她受伤还是替她医治?
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况且,没有早知道。
“凌怀,拜托你了。”
“你不说,我也会的,放心。”
凌怀嘴上说着放心,实际他没有任何把握。
听着熟悉的铃声,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像拉满了弓的弦,他怕尤佳会挂断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在凌怀不抱希望的那一刻,电话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
季尤佳的声音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凌怀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
凌怀强压下心中的着急,故作轻松道:“尤佳,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看花。”
季尤佳没骗他,她确实在看花,准确的说是她在数这次这束一共有多少瓣花瓣。
这次,她妈妈买的是重瓣花洋桔梗,有粉、白、黄三种颜色。
回音系列虽然是最普通的切花品种,却是季尤佳最喜欢的。
“尤佳,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凌怀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扯回了季尤佳的注意力,她不再盯着花,“嗯?”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名运动员?”
这么久了,也该让尤佳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了。
“一般分为两种可能,一种是从小展现了某种天赋,另一种是因为偶像的支撑。”季尤佳认真分析着,随即起了好奇心,“不知道你是哪种,或者说是第三种可能?”
凌怀思考了一瞬,“两种都有,但更重要的是第二种。”
他是黑龙江人,作为最北的省份,是典型的冷高原,以至于有很多冰雪场地。他从小的活动地点除了学校就是冰雪场,也被发掘了冰上项目的天赋。
但他拒绝了体校的邀请,也拒绝了省队的挖掘,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当成未来。他家里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按部就班地学习,空闲时间去练习,做到了学业和兴趣两手抓,什么都没有落下。
原本他的生活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考上一流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进入大厂工作或者回家乡考个公务员。
没什么大的理想,也没有太多的波折。
但所有的设想都在陪念念去现场观看了尤佳的比赛后,消失了。
随着深入了解尤佳,他就越发不满足于只看她的比赛,他想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季尤佳撑着下巴,“我猜猜,是哪位短道速滑的前辈。”
“不是短道,是花滑。”凌怀把范围缩小。
听到是自己的领域,季尤佳大吃一惊,“你偶像是花滑选手,你居然去了短道?”
凌怀:……
她怎么抓不住重点啊!
凌怀耐心解释道:“小时候没学过花滑,长大后也来不及学。”
花滑的难度系数太大了,以他十几岁的“高龄”,骨头弯断了,也都做不到那些跳跃啥的。
怪只怪,他小的时候没有学过芭蕾。花滑的许多技术动作都是从芭蕾舞中演变而来,当然系统的学习其他舞种对花滑也是有帮助。尴尬的是,中国舞、爵士、街舞各种,他都没学过。
自然没法在花滑这项运动上闯出一片天了。
“花滑的话,那肯定是我的前辈了,难道是我的教练?”季尤佳因为思虑,脸上露出丝丝迷茫,“应该是个男选手吧,是2010世体运会金牌的获得者莱德切克?莫非是北原结真?总不可能是唐哲扬吧?”
听着季尤佳越猜越离谱,都到了唐哲扬这趴了,凌怀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你等等,先别猜了,我把答案告诉你。”
季尤佳大惊失色,“我猜的一个都不对?”
“是你。”
他的话太突然,季尤佳嘴巴微张,维持着撑下巴的姿势,仿佛被震住了一样。
“2016年11月14日,你在SK赛中国站表演的梁祝,冰场上的你恍若神明,让我心甘情愿成了你的小迷弟。在此之前,尽管我从小练短道,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一名专业运动员。为了能与你站上同一个领奖台,我发愤图强地练习,一天当两天,甚至三天用,把之前错过的四年,拼尽全力弥补回来。”
耳畔边传来凌怀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让季尤佳忍不住向他的声音靠近。
“尤佳,你是我的神明,也是所有喜欢你冰迷们的神明,所以永远不要怀疑自己。”
凌怀温柔的语气里充满着真挚和坚定,如同清晨的露水,滋润了季尤佳疲惫干枯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