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容欲言又止，手里的勺子都停在了半空。
珠玲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目光追随着那对男女，只见他们在一位中年女人身后坐下。
那位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穿着朴素，但口袋鼓鼓的，显然装着不少钱。她正专注地看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那是她要照顾的对象。
“换目标了。”珠玲咬着吸管，心里天人交战。
要不要管这闲事？那对姐妹确实让人讨厌，但这位保姆要是丢了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想到刚才她还帮自己说话......
“罢了。”珠玲长叹一口气，把玄猫包往月容怀里一塞，“帮我拿着。”
不等月容反应，她已经蹦跳着跑到窗边那桌。动作快得像只灵活的小猫，一下子就挤进那对姐妹中间。
“两位姐姐！”珠玲左右手各搂住一个，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我可太喜欢你们的打扮了！这个发卡在哪买的呀？”
姐妹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僵硬地扭头看向中年女人求救。
“这个......”中年女人为难地搓着手，“小朋友，她们不太习惯......”
“没事没事！”珠玲笑得更欢了，同时余光注意到那对男女在慢慢接近，“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冬天的冰淇淋口味会比较淡吗？”
姐妹俩想要起身，却被珠玲死死拽住。她们越是挣扎，珠玲抱得越紧。
“珠玲！”月容终于忍不住了，拉着小芷子跑过来，“我们该回家了！”
那对男女已经贴近中年女人，假装对这边的闹剧很感兴趣。珠玲看见男青年的手在慢慢移动，心一横，抄起桌上的冰淇淋就往地上掀。
“哗啦”一声，奶白色的冰淇淋洒了一地。
“你这孩子......”中年女人惊呼。
“神经病啊！”姐姐终于挣脱开来，“赔钱！必须赔钱！”
店里的工作人员闻声赶来，七嘴八舌地指责珠玲没教养。趁着这个机会，珠玲看见男青年手中的镊子已经夹住了中年女人的钱包。
“小偷！抓小偷！”她立刻扯开嗓子大喊。
男青年慌忙收手，女青年立刻挡在他身前：“你胡说什么？”
“我钱包还在啊。”中年女人拍了拍口袋，松了口气。
“别让他们走！”珠玲急得直跺脚，“搜他们身上！”
中年女人掏钱包时，一把细长的镊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工具。
店员们瞬间反应过来：“快！拦住他们！”
可那对男女早就溜到了门口，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是看他们要偷东西才闹的。”珠玲这才解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也太能折腾了。”店员摇头叹气。
“不这样谁信我啊？”珠玲从姐妹俩中间钻出来，拍了拍裙子，“现在不还有人不信吗？”
“说不定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妹妹冷笑着说。
“这小家伙一片善心。”店员打圆场，“我刚才就觉得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中年女人后怕地说：“要不是你......”她摸了摸钱包，“这一百多块要是丢了......”
“关我们什么事？”姐姐拉着妹妹站起来，“是你自己不小心！”说完扬长而去。
中年女人低着头跟上，脸上写满了委屈。
“小姑娘，你也快回家吧。”店员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小心那伙人记恨你。”
月容吓得脸色发白，拉着珠玲和小芷子就走。一路上她都在念叨：“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
快到家时，珠玲忽然叫住小芷子：“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小芷子兴奋地点头，今天的经历对她来说简直像看了场精彩的电影。
“舅妈！”一看见苏嫣嫣，小芷子立刻乖巧地鞠躬。
苏嫣嫣惊讶地看着判若两人的小芷子，又看看珠玲，眼中满是困惑。
“这是给您的！”小芷子把点心塞到苏嫣嫣手里，笑容甜美。
“姆妈，小芷子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珠玲得意地笑道。
月容站在后面，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今天的事。她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神飘忽。
“月容姐，”珠玲回头看了她一眼，“把点心给刘婶送去吧。”
月容如蒙大赦，转身就跑，脚步轻快得像是逃离。
“你们到底......”苏嫣嫣越发困惑，目光在珠玲和小芷子之间来回游移。
珠玲只是神秘地笑笑，拉着小芷子往屋里走。今天的事，就让它成为她们之间的小秘密吧。
珠玲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乳白色灯芯绒风衣衬得她肤若凝脂，这件衣服是苏嫣嫣从海港带来的。珠玲抚摸着衣服上细密的绒面，想起这件衣服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柜最里面，因为太过张扬，不敢穿去学校。
“再不穿就要过季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嘀咕，手指不自觉地抚平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里面穿着一件雪白色的立领保暖内搭，下身是浅骆色的灯芯绒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咖色镂空花猪皮娃娃鞋。她转了个圈，衣摆轻轻晃动，像一朵随风摇曳的白色山茶。
“还差点什么......”她歪着头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梳妆台的抽屉上。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那根白底咖色圆点的发带。她将发带在头上系好，又调整了几次位置，直到觉得完美为止。
“妹妹，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哪儿啊？”小五端着锅铲探头进来，空气中飘来一阵诱人的饭菜香。
珠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下撇：“去欧潇阳家吃饭。谭奶奶非要请我过去。”
“要不要我陪你去？”小五放下锅铲，担忧地看着她，“那家人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不用啦，我又不是去打仗。”珠玲转身笑着摆摆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再说了，那老太太还能吃了我不成？”
想到昨天欧潇阳那副臭脸，珠玲就觉得好笑。那人明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又不得不听从奶奶的安排，那种憋屈的表情简直让人想拍照留念。
“那你路上小心点。”小五还是不放心，“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找借口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