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都市小说 > 特别嗲 > 第39章  你这个女人就是窝里横
    时知渺一下站了起来。

    诊室内的吵闹声引得外面的病人纷纷围到门口。

    中年男人指着时知渺:“挂号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主任医生?来了现场一看我才知道,原来是长成这个样子啊!难怪能当上主任!你这个主任,是院长给你封的吧!”

    门外的病人探头探脑,男人见有观众,更加来劲,“怪不得动不动就给病人吃药开手术,因为根本不会治病,能当主任靠的都是脸!”

    时知渺越过男人想要离开,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外面的走廊去:

    “大家快来看啊!咱们老百姓真金白银的钱都是被这种人给赚去!她绝对有问题!”

    时知渺皱眉,用力扭回自己的手。

    然而男人紧抓着不放,他是干体力活的,力气比时知渺要大得多,一双黢黑的手跟钢筋似的紧紧扣着她,抓得时知渺生疼。

    他还要把时知渺拽去“游街示众”,就在这时,另一只大掌扣住中年男人的手。

    他准确抓住男人的骨头,一用力,男人立刻痛得撒开时知渺的手。

    时知渺后退几步,握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那只手没有放开中年男人,而是像他刚才抓着时知渺那样紧紧扣他着。

    中年男人痛得表情扭曲:“……你放开我!放开我!”

    手的主人不温不火道:“有没有问题你是凭什么判断的?凭长相吗?”

    “你看人这么准,玄学界怎么没有你的大名?上一个靠着相面出名的大师,现在在京城都有一座四合院了,你还会出不起这笔几万块的手术费?”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你是谁?!”

    “你不是会相面吗?那相相我是谁啊。”

    徐斯礼说这些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是淡漠的,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男人咬紧牙关:“你们、你们肯定是一伙的!”

    徐斯礼嫌弃:“谁跟这个窝囊医生一伙,我是正义路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时知渺:“……”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要跪下去,徐斯礼才把人丢开。

    他的神情与语气没有变化,唯独眼尾处透出一丝不着痕迹的冷意:

    “医生提供的治疗方案,你觉得能接受就做,不能接受就走;不相信这个医生就换个医生;不相信这个医院就换个医院。”

    “对医生有质疑就拿出真凭实据,医院有医务科,可以去投诉;不信医院,就往上到卫健委投诉。一切依法依规办事,而不是在这里撒泼。”

    “你在这里闹能得到什么结果?能让你爹的病好起来?还是觉得闹了医院就会为了封你的口免费给你爹治病?最好再补偿你一些精神损失费,直接承包你们的下半辈子?”

    比起中年男人的胡搅蛮缠,徐斯礼这几句话才是合情合理的公道话,围观的病患都点着头说是。

    中年男人咬牙:“胡说八道!你们就是一伙的!”

    “谁在胡说八道心知肚明。”

    徐斯礼要比男人高一个头,低垂着眼睨着他:

    “就是因为有你动不动就撒泼闹事的人,医患关系才会那么敏感。好了,你可以滚了,再不走我就报警了——你知道恐吓医生要拘留几天吗?”

    医院的保安也赶来了,中年男人看看徐斯礼,又去看保安们,怂了,半扶半拽着他爹从人群中挤走。

    保安想拦住中年男人,时知渺说:“让他们走吧。记得带你爸去别的医院看看,他的情况不能拖太久。”

    后半句是对中年男人说的,他头也没回。

    保安驱散围观病人,时知渺走向徐斯礼:“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半小时结束吗?我都等了你40分钟了,怕你临阵脱逃,特意来抓你的。”

    徐斯礼瞥了眼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又看回时知渺脸上,“你经常遇到这种闹事的家属?”

    时知渺摇头:“很偶尔才会遇到一个。”

    徐斯礼拿起她的手,看她被抓红的手腕,指腹在上面蹭了蹭,那情绪比刚才对着撒泼的男人还要淡上几分:

    “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窝里横,怼我的时候一套又一套,对外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跟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让人骂,我刚才要是没有来,你怎么办?”

    时知渺将手从他那儿抽了回来:“别给自己贴我的救世主这种标签。”

    “我说了,这种情况很偶尔才会遇到,而我们医生的处理办法都是叫保安,或者叫医务科,再或者报警,根本不需要医生下场。今天就算没有你出现,这件事照样可以解决。”

    这才是医院培训医生遇到病人或家属闹事时的处理办法。

    如果医生下场跟病人辩论,那就是吵架,一则容易激化对方情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二则就跟打架似的,双方都动手了就算互殴,上法庭都不判你赢。

    医务科有办法,他们更能处理。

    徐斯礼听着她这话:“那还是我多管闲事了?”

    “……”

    他今天的确是帮了她,时知渺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但对着这个男人,她就是不想说好话,所以回过去一句:“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徐斯礼盯着她,突然用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脸颊,让她的嘴都嘟了起来:“你还挺会气人的。”

    “……”

    徐斯礼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然后才放开她,“现在能下班了吗?”

    不能。“我还有几个病人,再等我半个小时吧。”

    徐斯礼:“还没完了是吧?你知道我时间多贵吗?”

    时知渺丢给他一句:“一年前,我等了你整整八个小时。”然后就走回诊室。

    徐斯礼顿在原地,神情渐渐静默下来。

    半晌,舌尖抵了一下腮帮。

    ·

    时知渺继续看病人,后面几个都是复诊来开药的,她处理得比较快,十五分钟就好了。

    病人都走光后,她拧开保温瓶喝水,从窗户看出去,见到那个男人还站在刚才的地方。

    一动不动的。

    一年前,时知渺拿掉那个孩子后,他们也不是一下子就过渡到生离的地步。

    在那场争吵爆发之前,时知渺还想跟徐斯礼再谈一谈,于是就约了他见面。

    他答应了。

    他们就约了中午十二点在家里见面。

    也是不巧,那天她来了术后第一次月经。

    时知渺体寒,平时就有生理痛的毛病,那天更是痛得她用脑袋撞墙,脑袋都感觉不到痛意。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那八个小时里的每一分钟都伴随着漫长的阵痛,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最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八个小时后,他来了。

    说:“芃芃发烧,我送她去医院。你想跟我聊什么,说吧。”

    时知渺那一刻,突然感觉肚子不疼了。

    那要命的痛,好像转移到了心口。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拿掉孩子吗,我今天心情好,回答你——两个孩子的父爱太拥挤,我仗义,杀自己孩子给你的芃芃腾位置。”

    杀敌有没有一千她不知道,自伤倒是有八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