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在训练场边缘扭打在一起。周围渐渐聚集起看热闹的战友，有人想上前劝阻，却被陆峰凌厉的眼神逼退。
宋志强虽然也是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但哪里是特种兵出身的陆峰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再也爬不起来。他的军装上沾满了灰尘，衣领处还有些许血迹。
“服不服？”陆峰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凌厉。
宋志强趴在地上，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陆峰环视一圈围观的战友们，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你们几个，有钱的出钱，有票的出票，借我点。”
“啊？”林华杰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借多少？老大你这是...”
“废话！当然是越多越好！”陆峰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虽然不明白老大要这么多钱和票做什么，但看他刚才那凶狠的架势，谁敢不借？一群人立刻跑回宿舍拿钱。
只有宋志强还倔强地杵在原地。
“还不快去？”陆峰瞪他，眼神里带着威胁。
宋志强心里憋着一股火，却不敢发作。他的手用力地抓着裤缝。
这个混蛋，不仅抢他看中的姑娘，现在还要抢他的钱！
“你这是明抢！”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陆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怎么？兄弟谈对象，你不该出把力？”
宋志强气得脸都青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去拿钱了。
陆峰站在原地，清点着战友们陆续送来的钱和票。
他每月的零花钱挺可观，日常开销省得很，一直在攒钱。想到钱婷婷家里还有四个弟弟要养，他就心疼得紧。那个倔强的姑娘从来不开口要钱，每次见面都是笑盈盈的。
这些钱和票，他打算偷偷塞给她，好让她轻松些。
一想到之前寄出的那些信，陆峰就来气。他每个月都在信封里放二十块钱和一些票，结果全便宜了别人！那些钱本该让婷巧过得好一点，却不知道被谁截走了。
但这事他又不敢跟婷婷说，怕她笑话他小气。更怕她知道后，会觉得他是在可怜她。
钱婷婷完成铁路局的一个月培训。
“华杰，下午帮我跟教官请个假。就说我送铁路局的专家。”陆峰拍了拍林华杰的肩膀。
“得嘞！”林华杰笑着应下，“老大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安排好一切，陆峰揣着满兜的钱票直奔联合培训基地的供销社。
供销社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大多是进口的，虽然贵，但质量好。陆峰仔细地看着每一个柜台。
他在手表柜台前停下脚步。一块女士手表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银色的表盘，棕色的表带，他已经能想象它戴在婷巧手腕上的样子。那个爱笑的姑娘总是不注意时间，每次约会都要等她好久。
“同志，这块表多少钱？”陆峰指着玻璃柜台里的手表问道。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笑眯眯地说：“一百九十五。是进口的，外面买不到。这表可好了，走时特别准。”
“包起来。”陆峰毫不犹豫地说。
售货员熟练地取出手表，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手表放进去。
买完手表还不够，陆峰又在供销社里转悠起来。他知道婷婷喜欢吃甜食，就买了好几块进口巧克力和蛋糕。想到她总是忙着照顾弟弟们，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又买了些肉干。
看到柜台里摆着的羊毛手套，他想起婷婷冬天总是搓手，手指冻得通红的样子，立刻又买了一双。
直到把借来的钱都花光了才罢休。
他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身后的售货员们窃窃私语。
“这军官真帅啊！”
“他对象可真有福气！”
“长得帅还这么大方，哪找这样的好男人啊！”
陆峰没听见这些议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婷婷看到这些礼物时会有多开心。
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藏不住温柔，尤其是在看到喜欢的东西时，眼底会泛起细碎的光。
回到宿舍，他把东西随手放在桌上，麻利地爬上床铺翻找起来。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伸长手臂在角落里摸索。
“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深蓝色的丝绒面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银色暗纹。盒子不大，却装着他这段时间的心血。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手工制作的胸针。银色的小飞机在蓝色珐琅的底色上熠熠生辉，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打磨。这是他趁着休息时间，跟着老师傅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想到钱婷婷收到这个亲手制作的礼物时的表情，他的脸突然烫了起来。手指摩挲着胸针的边缘，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另一边，钱婷婷正在上课室里继续着下午的培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教室里的空气渐渐变得闷热。钱婷婷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已经开始发干的嗓子。
“这节课就到这里。”她合上讲义。
学员们纷纷起身收拾东西，有几个女生围到讲台前。
“钱老师，你讲得真好！”
“对啊对啊，特别容易理解。”
“下次还想听你讲课。”
钱婷婷微笑着一一回应，心里却在计算着这次的讲课费。五十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够她请陆峰吃顿饭了。
想到陆峰，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那个傻小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一副憋着什么大招的样子。
“小钱啊，今天可把你累坏了。”洪部长走进来，递过装着讲课费的信封，又让秘书搬来一大箱铁路局纪念品，“这些都是些小玩意，你一并带走吧。”
钱婷婷惊讶地看着满满一箱的礼品：钢笔、丝巾、搪瓷杯，甚至还有珍贵的铁路局邮资片。每一件都散发着浓浓的年代感，让她忍不住想要收藏。
“这太多了，我不能收。”她连连摆手，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这些老物件的价值。
“收着！”洪部长板起脸，眼神却带着几分慈爱，“你要是不收，就是嫌弃讲课费给少了。”
在洪部长的坚持下，钱婷婷只好收下。她的目光在那些老物件上流连，心里暗暗盘算，那批上世纪六零年代的古董玩意儿，如果丢进海外代购的圈子，怕是要掀起一阵风浪。
陆峰开车来接她时，正好看见洪部长的秘书抱着个大箱子，累得脸都憋红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箱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陆？”洪部长疑惑地看着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不是让小宋来送人的吗？”
“他临时有事。”陆峰面不改色地撒谎，手上却攥紧了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