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她废什么话！”钱壮在一旁插嘴，脸上横肉抖动，“这种小娘们，直接轰出去得了！”
钱婷婷眼神一冷，从包里掏出一块红砖。在场的三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手起刀落，那砖头应声而碎。碎石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脆。
钱壮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徐广成更是吓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钱、钱姐......”
王麻痞手里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烫出一个小黑点。他见过能打的，但还真没见过能徒手劈砖的。这哪是个姑娘，分明是个女金刚！
钱婷婷强忍着手上的剧痛，面不改色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王麻痞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小钱妹子，有话好说，好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钱壮给钱婷婷搬了把椅子。
钱婷婷在心里暗暗叫苦。这道具砖是富婆姐姐托关系从电影组弄来的，看着像真的，其实是特制的，但劈起来还是疼得要命。她悄悄活动了下手指，确保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屋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王麻痞亲自给钱婷婷倒了杯茶，那架势，哪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
“我今天来，是想跟王老板做笔生意。”她正色道，目光炯炯有神，“我这有十台小吊扇，想请王老板帮忙销路。”
王麻痞眼睛一亮，茶杯差点没拿稳：“小吊扇？现在可是紧俏货啊！”
“一台三十块，你们自己看着加价。”钱婷婷淡淡道，“不过有个条件，不能在盐市卖。”
徐广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钱姐不但能搞到小吊扇，还能搞到这么多。要知道，现在市面上一台小吊扇至少要六七十块，有价无市。
王麻痞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小钱妹子，这价钱确实够意思。不过......”他顿了顿，“你这货，该不会是......”
钱婷婷打断他：“王老板，有些话点到为止。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转头去找别人也成。”
“别别别！”王麻痞连忙摆手，“我这不是怕妹子吃亏嘛。成，这生意我接了！”
谈妥了价钱，钱婷婷起身告辞。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麻痞一眼：“希望王老板记住今天的约定。要是让我知道你在盐市卖这批货，那咱们之间的账可就不好算了。”
夜色更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钱婷婷和徐广成推着自行车，默默往回走。
徐广成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钱姐，这小吊扇......”
“闭嘴。”钱婷婷冷冷打断他，“你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凌厉如刀：“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投机倒把。竟然插手这事了，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徐广成如遭雷击，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他看着钱婷婷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温柔的大姐变得陌生起来。
“钱姐，我...我是说要跟着你混，可没说要去蹲大牢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钱婷婷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她眯起眼睛瞪着徐广成：“谁说要去蹲大牢了？当初是谁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的？现在带你赚钱，你倒开始埋怨上了？”
这话一出，徐广成顿时哑口无言。他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来回蹭着，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钱婷婷靠在墙边，看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心里暗自盘算。
她既然决定要在黑市立足，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王麻痞那伙人虽然暂时被她收服，但人心隔肚皮，她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些人身上。眼下最重要的是培养自己的心腹。
徐广成这人虽然看着怂，但嘴巴严实，为人圆滑，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还有那份“内部资料”的秘密。这样一想，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钱姐......”徐广成还在那里扭扭捏捏，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那块布料都快被他搓烂了。
钱婷婷看他这样子就来气，她猛地站直身子，语气冰冷：“你到底干不干？不干拉倒！大不了我再找别人！”
一听这话，徐广成立马急了，他连忙上前两步：“干！当然干！钱姐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钱婷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苹果扔给他：“给你尝尝鲜。这可是从省城带回来的，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徐广成接过苹果，手都在发抖。这年头别说水果了，就连粮食都紧张，这两个水灵灵的苹果，简直比金子还珍贵。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苹果，生怕蹭掉一点皮。
“钱姐，必须死心塌地追随你混！”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眼睛里闪着泪光。
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王麻痞正和钱壮躲在阴影里嘀咕着什么。两人时不时往钱婷婷这边瞟一眼，神色各异。
“三哥，那个女人咱们真能信？”钱壮一脸担忧，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她来路不明，万一是......”
王麻痞瞥了眼地上碎成渣的砖头，那是钱婷婷刚才随手一劈就碎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信不信无所谓，只要她能搞到货，咱们就跟她合作。再说了，你没看见她那身手吗？”
“那要是她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要是什么要是！”王麻痞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没看见她那一手劈砖的功夫？学会了那个，以后咱们在黑市横着走！到时候谁还敢跟咱们抢地盘？”
钱壮眼睛一亮，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三哥，改天我也得跟着练！”
“你？”王麻痞白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啤酒肚，“你先把媳妇的事解决了再说吧！整天就知道吃，再这样下去，连媳妇都要跑了！”
钱壮脸一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太阳渐渐西斜，钱婷婷背着背包往家走。她走得不快，时不时停下来和路过的邻居打个招呼。
到了家，钱婷婷瞧见全家老小齐聚，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西瓜。个头足有脸盆那么大，青绿的瓜皮上还带着水珠。
“哥，找把刀来！”她兴奋地喊道。
钱宁冬愣在原地，下巴都快掉了。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西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妹，这西瓜......”
“买的！”钱婷婷随口应付道，她把西瓜放在桌上，开始翻箱倒柜找刀。
沈红梅看着那个比脑袋还大的西瓜，眼睛都直了。她心里清楚，闺女最近本事大了，有些事还是不问为好。只是看着闺女忙前忙后的样子，她心里又酸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