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婷婷撇撇嘴：“我要是你，早就...”
“你可别说了。”钱爱华打断她，“这种事少管为妙。你是不知道，上次你姐夫差点就...”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钱婷婷看着三姐疲惫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韩湘湘，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自家嫂子好歹也是为了她哥，她不帮着说话也就算了，还尽给人添乱。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韩建军下班回来了。钱爱华赶紧擦了擦眼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炒菜。
“今天炒啥好菜呢？这么香。”韩建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钱宁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红烧肉，你最爱吃的。”
韩建军走进厨房，看到妻子有些发红的眼圈，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没事。”钱爱华摇摇头，“就是被油烟呛的。”
韩建军将信将疑，正要追问，钱婷婷适时插话：“姐夫，你妹妹刚才来过。”
“湘湘？”韩建军一愣，“她来干啥？”
钱爱华赶紧打岔：“没啥事，就是来串门。对了，你先去洗手，饭马上就好。”
韩建军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小姨子，总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但见钱爱华不想说，他也就没再追问。
等韩建军走后，钱婷婷小声道：“三姐，你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钱爱华苦笑，“你姐夫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钱婷婷欲言又止。她知道，自从姐夫被厂里开除后，家里就全靠三姐打零工维持。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三姐也不会去做那些事。
可这韩湘湘倒好，非要往枪口上撞。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别说姐夫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还得进去。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钱爱华擦了擦手，“去叫你姐夫来吃饭吧。”
晚饭后，韩湘湘带着王芸又来了。
韩湘湘站在厅里，看着嫂子钱爱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跟她作对，当着外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王芸，对方脸上的尴尬和失望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钱婷婷坐在沙发上，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游移，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茶杯。
“姐，”钱婷婷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王同志这么想要，要不你帮忙说说情，给她匀一台吧。”
这话一出，王芸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希望。她几步走到钱婷婷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妹子，你这人长得漂亮，心肠还这么好，真是少见啊！”她热切地打量着钱婷婷，“在哪个单位上班呢？有对象没有？姐在邮电局，认识不少好小伙，要不要给你介绍？”
钱婷婷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下意识地看向姐姐钱爱华，却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韩湘湘站在一旁，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她看着王芸对钱婷婷献殷勤的样子，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跟王芸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她这么热情的样子。凭什么对钱婷婷就这么亲热？
“王姐！”韩湘湘忍不住出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
王芸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热切：“湘湘，大家都清楚我只是想买个小吊扇，嫂子妹子能帮忙，我当然感激。”说完，她又迫不及待地转向钱婷婷，眼神中满是期待。
钱婷婷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嘴角抽了抽：“婚介的事就别提了，我就是觉得王姐确实需要，才多说一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些话我得提前说明白，我姐做牵线搭桥这茬，麻烦王姐替我们守住这个秘密。”
韩湘湘听到这话，心里的不痛快更甚。她冷笑一声：“我嫂子已经明确表示小吊扇卖完了，你在这装什么好人？明知道帮不上忙还吊着人家，你这心眼也太坏了！”
话音未落，钱爱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谁说没有了？”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韩湘湘，“我妹子既然开口了，这事我肯定得帮忙。王芸同志，你等消息，有货我让韩湘湘通知你。”
“韩湘湘，听见没有？”钱爱华的声音不容置疑。
韩湘湘气得直跺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了！”她虽然不愿意帮忙，但王芸可是她对象的顶头上司，这个忙不得不帮。
王芸喜出望外，连连向钱婷婷道谢。她拉着钱婷婷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事，韩湘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涩难耐。
送走王芸和韩湘湘后，钱婷婷和钱爱华骑着自行车直奔盐市中学。
校门口人来人往，三三两两的学生说说笑笑地往外走。钱爱华拦住一个油头粉面的男生，开门见山地问道：“小同学，见到钱安民、钱宁康了吗？”
那男生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钱婷婷身上，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你就是钱安民他们四姐吧？那我就是你对象了，明天让我爸去你家下聘。”
钱婷婷一头黑线，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胡说什么？咱俩素未谋面！”
“我怎么胡说了？”男生一脸委屈，“你弟弟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当媳妇，我都给了一块钱媒人钱了！”
钱婷婷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三姐，这回谁也别想阻止我，我非打断那两个臭小子的腿不可！”
钱爱华看着妹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打，我绝不会阻挠你！”
校园里，树影婆娑，蝉鸣阵阵。两个少年正躲在教学楼后的角落里数钱，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五哥，这次赚大发了！”钱宁康搓着手里的钱，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咱们这主意真是绝了，四姐长得漂亮，那些男生一听说能介绍给她当对象，都抢着给钱！”
钱安民得意地笑了笑：“可不是嘛，这才一上午就赚了五块多。”他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扔了一颗进嘴里，“不过咱们得想办法躲着点四姐，要是让她知道了，非扒了咱们的皮不可。”
“知道得太晚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两个少年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后衣领被人揪住。钱婷婷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啊，你们两个臭小子，敢拿我当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