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微微抿嘴。
“您这些天都不敢回府,就是怕少夫人知道您身体不适,可当初您足足无端端吐了七八个月啊,属下觉得瞒不住少夫人的…”
纪砚南眼中浮现一丝无奈,夹了块酸辣藕片。
“她向来眼尖,自是瞒不住的,先回家再说吧。”
…
秦氏和纪清雅正在前厅带着孩子玩耍,突然看到纪砚南回来,又惊又喜。
“我的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哥哥你受伤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爹爹!”
团子扁嘴冲上去抱住亲爹的腿,圆圆还傻愣盯着人想了好一会,张嘴就是大嚎。
“爹—!”
纪砚南笑着把双生子抱起玩了圈飞飞,“母亲,清雅,我没事,就是忙于公务累了些,乔乔呢?”
秦氏好一番打量才松了口气,神色欣喜。
“在房里睡午觉呢,你也是,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纪清雅也笑着点头,“哥哥快去看看嫂嫂吧,嫂嫂可记挂着你呢,团子圆子,先让你们爹爹去看娘亲,跟姑姑去厨房做好吃给爹爹和娘亲,好吗?”
团子依依不舍蹭了蹭爹爹的怀抱放开,委屈嗒嗒。
“爹爹快去看娘亲,娘亲总是睡觉。”
圆子也哭唧唧晃着小脑袋,“娘亲叫不醒,爹爹快去!”
纪砚南变了脸色,惊愕看向母亲。
“乔乔病了?”
秦氏好笑摇头,“大吉大利,没病,好着呢,你快去看看她吧。”
“……”
纪砚南惊疑不已,顾不得追问,抬脚急匆匆往东厢院走去。
屋里
矮榻上,一袭淡绿缎裙的人儿侧躺着,乌黑长发只松松挽了个云髻,腰间盖了张白绒毯子。
边上坐着的苏妈妈和小冬被冲进来的吓了一跳,满脸惊喜起身行礼。
“世子…”
“嘘。”
纪砚南眼睛盯着榻上的人,细细在那透着粉红的圆润脸蛋上打量,微微松了口气摆摆手。
苏妈妈和小冬对视一眼,偷笑掩嘴退出去关上门。
四周安静下来,纪砚南悄步上前半跪在矮榻前,眸色缱绻,抬手轻扫开粉颊上的一缕青丝,垂首轻轻在那光洁额头印上一吻。
“唔…”
酣睡中的人儿蹙眉,抬手蹭了蹭额头翻身。
纪砚南顺势将人托住抱起,长腿一跨上了榻半躺下来,扯了毯子给怀里的人盖上,垂眸盯着舒服哼唧的人儿,薄唇微扬,满足喟叹一声。
时隔三个月,悬着的心靠了岸。
*
盛乔睁开眼,舒服拱了拱熟悉无比的怀抱,深吸一口熟悉无比的味道,随即一愣抬头。
男人睡得正沉,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透着一抹暗影,挺直鼻梁下,薄唇略显浅白,透着那么一股病弱之气。
盛乔瞪大眼睛,慢慢拿开腰间的大掌坐起身,扯开毯子细细把人上下看了一遍,眉头紧蹙,蹑手蹑脚下床出了外间。
“少夫人醒了?”
“嗯。”
盛乔接过苏妈妈递来的茶杯漱口,“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您刚睡下不久那会儿。”
“穆宁呢?”
“在外面候着呢。”
盛乔吐掉口中添了香片的水,起身走了出屋。
穆宁瞧见少夫人的脸色,暗叫糟糕,连忙上前行礼。
”少夫人。“
“起来,告诉我,世子怎么了?”
“呃,世子没事…”
“……”
穆宁默了默,有些无奈看向脸色沉下来的主子夫人。
还以为能瞒个一两天呢…
“登基大典的那日,祭祀的时候世子吃了两口白肉,之后就有些反胃不适,之后几天都食欲不振,太医说是肠胃失调,呃,水土不服之症。”
“水土不服?”
盛乔蹙眉,“世子一直在京都,哪来的水土不服,脉象可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