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其他小说 > 重生七零,彪悍肥妻她带球跑路了 > 第74章 风雪夜归人
    “教授!您怎么样?”

    随行人员见刘青山又咳嗽起来忙帮他拍背倒热水,一通忙碌下来刘青山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他顾不得平稳凌乱的呼吸忙去找那对父女,却只看到消失在车厢接口的身影:

    “快!快去拦住他们!”

    随行人员闻言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问题从腰间摸出手枪就冲了出去。

    这下刘青山更着急了:“别……别伤了人!”

    那人追出去也跟着没了踪影,不多时便有一群人上了火车,为首那人看到刘青山激动的走上前:

    “刘教授!您终于回来了!”

    刘青山没心思同众人寒暄,只微微点了点头,人却坐着没动。

    众人摸不清他的心思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刘教授,车已经备好了,所里还有一批数据需要您校对,您看……”

    刘青山抬手打断他,起身挤过人群穿过车厢。

    西北风裹挟着沙砾打在脸上,京站月台上的冰凌子结的有拇指粗。出站口的广播正在播报《关于右派分子处理问题的通知》,他快速在攒动的人头中寻觅起来,却始终没能找到那对父女。

    “同志,借过。”穿着军大衣的刘文远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抬头便看见站台上苍老的不像话的父亲。

    父子遥遥相望,隔着十几年的春秋却依然一眼认出了对方。

    爸。青年在五步外站定,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

    刘青山四下里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你妈她...话没说完就被截断,青年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盒盖上用弹壳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

    刘青山的指甲抠进掌心。每个正字五道痕,七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最底下那道刻得特别深,日期正是他跟着保密车队冲进核爆区那日。铁盒里躺着半块发霉的槽子糕,用《人民日报》包着,头版标题热烈庆祝我国第一颗氢弹试验成功被油渍晕染成团。

    妈不方便出门,让我把这个送来。她说让我把试验场的数据交给您,等您忙完了再回家也不迟。

    刘文远唇角泛起一抹苍白的笑意,他们都在等着刘家真正站起来的那天,曾经的那些苦又都算的了什么?

    穿军大衣的警卫突然拨开人群,黑色公文包边缘露出半截天线。刘青山本能地侧身挡住刘文远,却见他从袖口滑出块锈蚀的怀表:

    爷爷让我带来的。刘文远压低声音。

    表壳内侧用血画着衰变模型,暗格打开露出一张记着工分的黄纸,刘青山不动声色的收在怀中:

    “告诉你妈,我很快就回家。”

    去追张云心父子的警卫员气喘吁吁跑回来朝着刘青山摇了摇头,刘青山难掩失望的叹息一声。

    身后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再次走上前:

    “刘老,咱们走吧?”

    刘青山深深看了刘文远一眼,攥紧手里的东西:

    “走吧。”

    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刘文远释怀的松了口气。

    转身往站外走,进入地下通道时昏暗的光线中刘文远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他心口猛地一滞,忙快走几步追上去。

    然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中刘文远还是把人跟丢了。

    应该……是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而且……那体型也不像啊……

    想到迟迟没有那人的消息,刘文远微微蹙起眉头。

    “文远哥哥!”

    杜鹃的声音在出站口响起,刘文远身子一僵装作没听见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张云心父女俩人也被人群挟裹着走出车站。

    “丫头,挤着没?”

    张老三担忧的看着张云心,见她脸色正常没有什么不适才松了口气。

    张云心背起随身带着的包裹挽起张老三胳膊:

    “爹,咱们先去招待所住下。”

    “唉,好。”

    北京站的大钟敲响第七下时,张云心棉鞋里的冰碴子已经化了又冻。张老三把军绿色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在凛冽北风里簌簌作响,像面褪色的旌旗。

    同志,介绍信。招待所柜台后探出张冻得发青的脸,玻璃板下压着的住宿登记表洇着可疑的油渍。

    张云心刚要递材料,斜刺里伸来只涂着丹蔻的手,雪花膏的香气混着煤球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这间房我们领导定了。穿红呢子大衣的女人把工作证拍在台面上,塑料封皮上的革委会三个金字晃得人眼晕。她腕间的上海表链缠着张云心的介绍信,纸角在拉扯中裂开道口子。

    张老三突然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撞在生锈的暖气片上。老式军用水壶从包袱里滑落,磕出个凹痕,壶身赠给最可爱的人的红漆字在昏黄灯光下忽明忽暗。

    先来后到。张云心按住父亲发抖的手,准考证从衣兜里滑出半截,中央文件说过,考生住宿要优先保障。

    她声音清得像生产队广播站的铁喇叭,惊得柜台后的服务员打翻印泥盒。

    红呢子大衣嗤笑一声,貂皮领子扫过张老三的补丁棉袄:乡下人懂什么文件?我叔是区招办的...

    话没说完突然噎住——张云心正把《人民日报》头版摊在柜台上,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的标题下,用红笔圈着的段落墨迹未干。

    服务员忽然挺直腰板:这位老同志,您这水壶...他指尖悬在凹陷的弹孔上方,那里嵌着片发黑的弹片。张老三眼珠动了动,从内襟摸出那个蓝布包,层层翻开是张泛黄的优待证。

    抚恤优待对象?红呢子大衣突然结巴起来,工作证上的钢印被冷汗晕成团。

    窗外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大厅,张云心瞥见张老三那破旧的蓝布包,心说老爹还真有两把刷子。

    钥匙串的叮当声打破僵局。穿军大衣的老者跨进门槛,翻毛皮靴在水泥地上踩出湿漉漉的印子。

    小同志,这间房给他们。老者摘下棉军帽,露出半截烧伤的耳廓,三十年前打锦州,炊事班老张用这种水壶给我灌过姜汤。

    他布满老茧的拇指抚过张老三的军功章,铜质五角星在煤油灯下泛起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