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凰讽笑,“弥补?你怎么弥补?受伤的疤痕就在那儿,你以为弥补疤痕就能消失?”
长孙凌心如刀绞,“霓凰.....对不起....”
月霓凰冷声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泯灭你伤害我的事实。”
长孙凌一把抱住她,“凰儿对不起,我悔,我后悔凰儿,你原谅我.....”
月霓凰冷漠的推着他,却被长孙凌抱得更紧,“我想你,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我每日睡在芙蓉殿中,闻着衾被上属于你的味道才能睡着,我懊悔每一天我曾经嘲讽、伤害过你的日子。霓凰,我该好好的对你,好好的疼你,而不是想要驯服你给你莫大的伤害。”
他冰冰凉凉的吻温柔的落在她耳郭,轻轻的啃咬着,“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会做得很好,我不会再伤害你。”
月霓凰挣开他,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身上的衣裙,浑身丑陋的疤痕显露而出。
她拿手臂上的疤痕给他看,坑坑洼洼,狭长狰狞,像一条条弯曲的蜈蚣,痕迹深邃,“记得么?这是你要看戏让我杀狼,那五匹狼咬的,当时我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
她指着肩膀上那道半指长的刀伤,“这是你要我做奴婢给你按头,我不同意,你伤的,当时我刚刚捡回一条命不久。”
她拿掌心的两道粗糙伤痕给他看,“这是你把我关在椒兰殿不给我饭吃,我太饿只能喝自己的血,用碎瓷片划的。”
她指着自己心脏处那道深邃极丑的鞭痕,“这是你要我给你侍寝,我逃跑,你暗许清音抽的。”
她正要转过身给他看脊背上的伤痕,却被长孙凌一把抱住,“够了,够了!不要说了,求你霓凰,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弥补,会弥补的,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我求你....”
“放开。”她声音极其冷静,又极其冷漠。
长孙凌身子微颤,放开了她。
月霓凰转身看他,凤眸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深沉的冷意,“你知道么,我来草原六十日,有五十日晚上都在做噩梦,不是梦见被你掐死,就是梦见被你凌辱,弥补?原谅?你弥补不了,更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长孙凌眸中泪水落在脸上,轻轻的唤她,“凰儿...”
他除了说对不起,似乎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她想起那些折磨她的日子,他就恨不得自己死了。
他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
月霓凰身体颤抖起来,“你伤害的何止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和思想!你无数次的威逼我、嘲讽我、践踏我、侮辱我,你就像个疯子,像个魔鬼!你差一点点就毁了我!”
“你知道么?我现在还有一缕魂魄在地狱里躲着!”
“我想到与你耳鬓厮磨过,就觉得自己脏!”
长孙凌凄笑,“脏....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脏的.....原来你这么厌恶我.....原来你这么恨我,是....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月霓凰陇上衣衫,“所以请你滚,离开蒙古!”
长孙凌拔出腰间的匕首,目光认真的看她,“如果.....如果我愿意还.....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我还你。”长孙凌不等她把话说完,匕首便插向自己的肩膀。
鲜血顺着匕刃流出,染红了他雪色的衣衫。
强烈的疼痛让他蹙了眉。
长孙凌迅速拔出,撸起右手的袖子,匕首从手臂划至手腕,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划刻在手臂上。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皮肉泛起,血肉模糊,血液不断往外冒。
“我还你。”
他撸起左手的袖子,亦然毫不留情的从手臂滑至手腕,可他不止划了一道,是无数道,他疯狂的、像是要废掉自己手臂一样划着。
一条手臂烂肉遍布,森森白骨尽显。
鲜血淋漓。
血肉模糊。
手臂上不断的流淌着血迹。
“我...还你。”他嘴唇泛白,言语恳切。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月霓凰被他自残的行为所惊,后退了几步。
长孙凌拿着匕首插向自己的心口,与月霓凰心口疤痕处的位置一模一样。
噗呲一声。
匕首插进去一半。
鲜血涌出,浸湿了他雪白的长袍,妖冶的血迹在他胸膛上开出一朵朵娇艳的红梅。
“凰儿,我还....你。”
他拔出匕首,已经浑身是血,雪色的衣袍变成了血色的衣袍,脸色苍白,嘴唇亦毫无血色,身子踉跄摇摇欲坠。
“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哪怕让我死一次。”
他搂过她的身子,吻向月霓凰的红唇,有些霸道又有些缠绵温柔的吻。
他知道月霓凰会推开他,可是还是想吻吻她,慰慰自己的思念。
他强势的勾着她的小舌与自己共舞,似乎是想要把月霓凰吃进嘴里,看似温柔的吻着,其实还是有些粗鲁的。
月霓凰一把推开他,狠狠的用衣袖擦着自己嘴唇,直到擦破了皮。
而长孙凌早就在那一吻中用光了力气,被月霓凰这一推,直接倒在地上。
身上的血还不断流淌着,很快长孙凌便躺在血泊之中。
“霓凰,别走,好么。”
“看看我,理理我,就一眼,就一下......”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不可能!”
月霓凰大步出了帐篷。
夜晚的风轻轻的,掀起帐篷的帘子,摇曳着,飞舞着。
长孙凌逐渐失去意识,昏倒在血泊里。
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沾满了血迹,泛白的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触摸月霓凰腰身的余温,他握紧了右手。
似乎想要抓住这一丝温暖。
可他尝试了很多次,终究是一点也没抓住。
渐渐的,长孙凌意识全无。
墨白进帐篷时见长孙凌倒在血泊里毫无意识,惊得煞白了脸色,冲到他身前,把长孙凌扶起来放在床榻上。
他撕烂了自己衣衫,慌忙的缠着他身上的伤口。
“来人!军医!拿止血药!”
墨白冲着帐篷外大吼。
“我让你不要爱上她你非不听,你要是早点放她走,何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墨白给他按着心口的刀伤,见帐篷外进来两个军医,立即道:“强心丸,快给大王吃一颗!不然救不回来了!”
他这满身的伤,定是自己弄的。
月霓凰要杀他,只会一刀要了他的命,给他这么多刀只会浪费她时间。
因为刚刚,她已经领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