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才入宫不久,就见皇后宫中的大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
“殿下,不好了……”莲蓬将太子拦下说。
“何事?”
“皇上此时正在皇后宫中大发雷霆,娘娘命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太子抬头看了眼天色,“那早朝……”
“皇上已经命人通知取消今日朝会,您还是赶紧去一趟吧。”
她也是急切,太子心里就越是有谱,看来事情是成了,否则父皇也不会连朝会都取消了。
“走,去后宫。”
太子带人赶去后宫,路上遇到出宫的大臣,都纷纷打探发生了何事。
太子无可奉告,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有坏事发生,反而像是喜事。
这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太子急匆匆地赶到坤宁宫,一进门就险些被一花瓶砸中。
花瓶碎在他脚边,碎片划伤了他的脚踝。
他吓得跪了下去,朝皇帝磕头:“父皇息怒!”
他从未见过盛怒的皇帝,也可想而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逆子!你来得正好。”皇帝朝太子走过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太子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而皇后哭天喊地吼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他是你儿子!”
“有儿子抢老子女人的吗?他这是乱伦!是欺君罔上!”
太子目光在大殿中搜寻了一圈,看到了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离戈,拼命朝他使眼色。
可惜离戈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并不回应他。
太子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变成他抢了父皇的女人?
“父皇息怒,儿臣不知道您的控诉是什么,给儿臣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伦后宫,请父皇明察!”
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刻,他不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而是一位冷血的帝王。
太子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待他的父皇。
他的心猛地下沉,脑子迅速转动起来,无论今日是谁指控他,他都得想法子脱罪。
“赵卿,你来告诉太子,他到底犯了何错?”
赵指挥使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禁军,禁军拖着一名妃嫔进来。
那妃嫔身上只穿着中衣,下身有血,披头散发,目光涣散,显然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太子一眼就认出她来,“谢昭仪?”
竟是谢昭仪,太子眼神闪烁了一下。
谢昭仪听到太子的声音,缓缓地抬头,渐渐发出疯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
“贱人,你污蔑孤!”太子气得抓狂。
谢昭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谁敢污蔑太子殿下呢?臣妾可没这个胆子。”
若是后宫其他妃嫔与太子有染,皇帝都不可能这么生气,可偏偏是谢昭仪。
这个女人对皇帝有大用,为了保持她的处子之身,皇帝从未碰过她。
可现如今,她竟然怀孕了。
虽然胎儿已经打了,可她身体里的血液也不能用了。
皇帝愤怒无比,自己圈养的小兽居然背叛了自己,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子。
他不得不怀疑,太子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坏了他的药引,破坏他服用的仙丹的药性。
难怪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原来都是这个儿子在搞鬼。
离戈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看吧,帝王家哪来的父子情?只需要一点点苗头,就能让皇帝自己联想到许多。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碰过谢昭仪,儿臣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
太子病急乱投医,指着离戈说:“是他!一定是离戈害我!”
离戈无辜地看过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并不反驳。
赵指挥使声音平静地述说:“经皇城司查证,谢昭仪在去年中秋与太子在花园私会,有人亲眼目睹太子送了谢昭仪一支发簪。”
有禁军捧着木匣子进来,打开,里头正是一支玉兰花簪。
太子目光闪烁,解释道:“父皇明鉴,这发簪……这发簪是谢昭仪的兄长让儿臣转赠的,儿臣以为只是小事,就没有跟您汇报。”
皇帝冷哼一声,摆明了不信。
赵指挥使继续说:“除夕夜,太子喝多了,在去坤宁宫的途中偶遇了谢昭仪,二人在假山后私会了半个时辰,做了什么没人知道,臣不敢胡乱猜测。”
“你胡说!”太子怒吼。
“此事有太子的近身太监可以作证。”
这次被带进来的是陈公公,他的左脸高高肿起,说话都大舌头了。
“奴才什么也没说,皇上饶命啊!”陈公公使劲磕头,很快额头就见血了。
“太子与谢昭仪私下见过几次?”皇帝冷冰冰地问。
“奴才……”
“说实话,否则可就不仅仅是你一颗脑袋的事情了。”
陈公公颤颤巍巍地抬头,对上太子的目光,露出破釜沉舟的表情。
“奴才只见过一次,但太子殿下与谢昭仪绝非私情,请皇上开恩!”
太子目露凶光,他是与谢昭仪私下见过,陈公公也没说错,可是这话皇上不会相信。
“带下去!”皇帝挥了挥手,怒视着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脑袋嗡嗡疼,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意料了。
怎会突然之间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父皇,儿臣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儿臣与谢昭仪之间清清白白。”
“哦?那她腹中胎儿是谁的?”
“儿臣……儿臣不知。”
这后宫里,能自由进出的男子少之又少,谢昭仪更不可能出宫。
皇帝最先怀疑的是宫中侍卫,可宫中侍卫进入后宫必须成群结队,不可落单。
最有可能接触到宫妃的还有御医们,只是御医们一个个年纪颇大,也没这个胆子敢碰后宫妃嫔。
赵指挥使查到的证据指向太子时,皇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相信了。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儿臣真的没有!儿臣是被冤枉的!”
皇帝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是太子,敢作敢当朕还会高看你一眼,你这样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扑向谢昭仪,摇晃着她说:“谢可念,你说句话啊,孤与你之间什么也没有,你说句话啊!”
谢昭仪翻了个白眼,“殿下还不明白吗?咱们被人算计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太子怒喝道。
谢昭仪垂下眼帘,摇头道:“妾身不知道。”